志明道:「老僧做事只问本心,又何必在乎他们是否怪罪呢?况且陆施主颇有慧根,临别前以诗相赠,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段佳话。」
监寺笑道:「师兄也忒看重那小子了,你以为他是谢怀安吗?国朝养士百年,多少文人墨客,诗词成千上万,流传于世的,能有几个?」
他跟着志明走到墙壁前,将灯笼举起,一看字迹便笑道:
「您看看这字写的,这样的诗,还用得着看吗?」
志明此时已经将诗作读完,心中惊叹不已,面上却只是淡淡地道:
「诗词能否传世,在乎含义、神韵,不在于字写得好不好,师弟你着相了。戒导!」
听到方丈召唤,戒导连忙上前道:「弟子在。」
「你明日去一趟白鹿洞书院,就说我寺得了一首佳作,请院长和林一居士来赏诗。」
「是!」戒导躬身应道,等他擡起头来,方丈已经离去了。
监寺和尚看着方丈的背影,惊疑道:
「师兄莫不是在说笑,这样的诗,还要请院长和林居士来看?难道那小子,真的写出了一首好诗?」
监寺连忙将灯笼举高,努力辨认着陆少波的字迹,一字一句地读着。
他越读越是心惊,一连读了三遍,才终于一拍大腿,狂喜道:
「哎呀,我次,次……」
监寺不亏是得道高僧,硬是将后半截收了回去,改口道:
「真乃千古奇作啊!有这首诗在,我西林寺,必将千古扬名,一举压过东林寺啊!」
不远处,听到监寺叫喊声的志明方丈微微一笑。
佛家说,种善因得善果,此言果然不虚。
他当日救下陆少波等人,是为善因。
如今这首诗,便是他的善果了。
另一边,戒导独自返回禅房,心里还在不断回想着陆少波描述的画面。
大半夜,从地道里钻出来,将小娘子接到地下……嘿嘿嘿……
这是多幺让人热血沸腾的画面。
忽然,他想起了什幺,面色一僵,猛地一拍大腿。
「哎呀我次奥!银子!忘了找那小子拿银子了!」
他硬挺了一晚上,居然忘了陆少波答应把银子还给他这回事了!
怎幺就忘得死死的呢!
亏了亏了!
戒导后悔得连拍大腿,心都要碎了,同时也下定了决心。
戒导啊戒导,你怎能如此堕落,以后必须戒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