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平川只觉压力越来越大,风清扬的「剑」仿佛无处不在,又仿佛空无一物,自己的精妙剑招竟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。他知道,在剑法境界与经验上,风太师叔确实胜自己一筹。
心念电转间,林平川剑势陡然一收,身形晃动,竟如鬼魅般绕着风清扬游走起来。他这一步踏出,姿态飘逸灵动已极,如弱柳扶风,轻盈摇曳;又如飞鸟投林,迅捷无伦。正是古墓派轻功的精髓一夭矫空碧。但见他足尖轻点岩石凸起、甚至偶尔借力于摇曳的松枝,每一步都妙到毫巅,借力微妙至极,身影忽左忽右,忽前忽后,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,速度快得几乎在清冷的晨光中留下道道模糊的残影。手中长剑更是配合这绝世身法,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,剑光如丝如缕,绵绵不绝,仿佛织成一张无形剑网。
风清扬「咦」了一声,眼中讶色更浓。林平川这身法之奇、之快、之变幻莫测,远超他预料。他手中松枝连点,虽仍能守住门户,但已不似先前那般从容写意。林平川的身法太过灵动,往往他招式甫出,对方已凭藉匪夷所思的步法变换方位,使得他许多精妙的后着竟落了空。有好几次,林平川更是凭藉近乎直角转折的诡异步法,几乎切入他身前尺许之地,逼得这位剑术大宗师也不得不稍退半步,以空间换取应对之机。
又斗得十余招,风清扬忽地长笑一声,手中松枝划出一个浑圆无瑕的弧线,一股柔韧磅礴的力道如潮水般荡开林平川长剑,随即身形如云般向后飘退丈余,稳稳立于崖边一块青石之上,朗声道:「好了,到此为止!」
林平川闻言,立刻收剑凝立,恭敬道:「太师叔剑法通神,弟子远远不及。」
风清扬抚须看着林平川,目光扫过四周被剑气松枝劲风扫落的断针与痕迹,眼中满是激赏:「川儿,你不必过谦。你的剑法已得无招」之三昧,放眼天下,能与你比拼剑术者,确已寥寥。假以时日,超越老夫亦非难事。」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林平川身影之上,叹道:「更让老夫惊叹的,是你这身轻功身法。
灵动超逸,变幻莫测,已称得上江湖一绝!依老夫看,纵然是昔年以辟邪剑法称雄、身法如鬼如魅的林远图,在纯粹的身法变幻与灵动上,也未必能及得上你此刻!」
林平川躬身一礼,诚恳言道:「太师叔谬赞,实令弟子惶恐。此身法并非弟子自创,乃是机缘巧合,得窥前辈遗泽,方能略窥门径。」
「哦?」风清扬白眉一挑,兴趣更浓,「是何来历?竟有如此精妙步法,老夫纵横半生,亦是闻所未闻。」
林平川坦然道:「不瞒太师叔,此身法根基,乃是传承自古墓一派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