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乐厚已经毙命,林平川神色淡然,只是轻轻弹了弹衣角,便飘然离去。
他本就有了铲除嵩山派寓意的想法,恰巧乐厚自动送上门来,他见此又岂会放他离去。
眼下白板煞星已死,嵩山十三太保已减其一,也算是好好偿还了一番早前嵩山派率众围攻于他的恶气。
夜色如墨,月华凄清,将那处刚经历腥风血雨的僻静小院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。林平川玄衫的身影早已悄然离去,仿佛从未出现过,只留下院中两具形状迥异却同样可怖的尸体,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短暂而酷烈的搏杀。
万籁俱寂中,又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枯叶,悄无声息地飘落院中。来人身形佝偻,步履却轻捷得惊人,正是去而复返的绿竹翁。
他奉了任盈盈之命暗中跟来,本意是若见林平川与白板煞星缠斗苦战,他便可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,此举既可以让林平川欠上一个人情,又可以让双方结上一个善缘,以备日后之需。
然而,他双脚刚刚沾地,目光扫过院内情形,便不由地浑身一震,倒吸了一口凉气,昏黄的老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芒。
只见院门不远处,匍匐着一具矮胖的尸身,背心处衣衫尽碎,一个漆黑如墨、深陷入肉的掌印赫然在目,周遭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,显然是中了某种极其阴寒歹毒的掌力,被一击毙命,连挣扎的余地都无。
而更令他这位见惯风浪的老江湖都感到毛骨悚然的,则是院中石凳旁那才————几乎无法称之为「人」的东西。那像是一个被无形巨力强行挤压、揉捏而成的肉团,骨骼尽碎,形状扭曲可怖至极,分明是被人以霸道无比、近乎碾压的内力硬生生摧残至死!
「这——!」绿竹翁心中剧震,饶是他数十年阅历,也被这凄惨诡异的死状惊得心头凛然,寒意顿生。他迅速强压震惊,借着清冷月光仔细审视。
「幸好————看这体态衣着,并非那林公子。」他暗自松了口气,迅速做出判断。这两具尸体,年龄显然都在五十岁以上。那团不成形的肉团,从残留的衣物和大致体型判断,年岁更长,想必便是此间主人,那位神秘莫测的白板煞星。
而院门处那矮胖老者————绿竹翁目光如电,落在那双即便死去依旧显得异常肥厚短小的手掌上,瞳孔骤然一缩。
「这是————嵩山派的大嵩阳手」乐厚?!」他立刻认出了这极具特征的手掌。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乐厚,其阴阳掌力名震江湖,这双独特的手掌便是其标志,绝难认错。
「乐厚竟会死在这里?还是死在如此阴寒的掌力之下?白板煞星更是被人用这等闻所未闻的霸道内力碾杀————」绿竹翁心中念头急转,惊疑不定,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,「看这情形,竟是同一人所为?而且时间相隔极短————难道是————
林平川?!」
这个念头一出,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!
白板煞星与乐厚,哪一个不是江湖上成名多年、凶名赫赫或者威名远播的一流高手?如今竟双双毙命于此,死状还如此截然不同却又都惨烈无比!
那林平川才多大年纪?就算他得了风清扬的真传,剑法通神,可这掌力————
那阴寒掌力分明是白板煞星的看家本领,那霸道内力更是骇人听闻,这岂是一个年轻后生所能同时具备的?
「莫非————并非他一人所为?恒山派还有高手潜伏在侧?或是————那位风老前辈暗中出了手?」绿竹翁眉头紧锁,心中疑虑丛生。恒山派以剑法见长,从未听说有何等阴毒掌功;风清扬虽是剑道神话,却也并非以掌力刚猛着称。无论怎幺看,这两人的死法都透着诡异,与他所知的情报难以吻合。
但他深知此地不可久留,白板煞星与嵩山派牵连甚深,此处随时可能有嵩山派其他人前来接应或探查。
况且无论真相如何,此事之变化都远远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估,所以必须立刻禀报姑姑!
当下再无犹豫,绿竹翁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院中的惨状,尤其是乐厚背上那个漆黑的掌印和白板煞星那团模糊的血肉,将其深深印入脑海。随即,他佝偻的身形一掠,如同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融入浓浓黑暗,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,向着洛阳城方向疾驰而去。
小院再次恢复死寂,唯有地上两具尸身,在冰冷月色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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