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但您定要小心卓东来————」伏在他肩头,提起这名字时,她身子仍不禁一颤,仿佛那是一个诅咒,光是念出就足以带来不幸。
「嗯?」林平川的语气依然平静,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。
「因为他根本不是人————是魔!」忆起某些恐怖往事,蝶舞语带哽咽,美丽的脸上掠过一丝恐惧,「他掌控着一切,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师,而我们都是他手中的木偶————」
「信我幺?」林平川打断她的话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「信。」蝶舞毫不犹豫地回答,擡起头望着他,眼中满是信赖。
「那便安心。我会带你去看一场好戏。」林平川微微一笑,那笑容很淡,却让蝶舞的心突然安定下来。
「好戏?」蝶舞疑惑地眨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如蝶翅般轻颤。
「不错,一场好戏。」林平川目光似已穿透重墙,直望大镖局方向。他的眼神深邃,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。
「有些人,终该明白一个道理——人心,从来不是谁能完美掌控的。」
他拥着蝶舞,轻声自语。窗外,风声渐起,吹动檐下的风铃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仿佛在应和着他的话。
卓东来被吴婉挡在门外。
走廊里的风很大,吹得灯笼摇晃不定,光影在两人脸上明灭交错。
「我要见司马。」卓东来语声冷澈,如同冬日寒冰。
吴婉站在门前,身形单薄,却寸步不让。「他病了,此刻不见任何人。」她的声音很轻,却异常坚定。
满室药气弥漫,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。吴婉容颜憔悴,眼下一片青黑,显然多日未曾安眠。但她的目光却异常坚决一除了她自己与大夫,谁也不能入内,卓东来也不例外。
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对卓东来如此无礼。若是往常,她绝无这个胆量,但今日不同,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支撑着她。
「他病了?」卓东来并未动怒,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。事实上,他理解吴婉一为一个妻子的担忧,任何行为都情有可原。但他更知道,司马超群根本——
没有病。
「你该清楚瞒不过我。」卓东来忽轻叹一声,那叹息很轻,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。
吴婉如受重击,身子晃了晃,几乎站立不稳。她扶住门框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「我从未想过能瞒住你!」她忽地冷笑,笑声尖锐而刺耳,「你可是司马超群最好的兄弟、朋友!这世上再找不到如你们这般「情深义重「的知己了!他若有事,你定然比我这个妻子知道得更早!」
话中讥诮锋利,竟与司马超群平日的语气如出一辙。那是一种长期相处后不自觉的模仿,带着深深的怨怼。
「这些年来,司马全仗你才有今日。若不是你,他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,绝无可能成为名震天下的大英雄!」吴婉的声音越来越高,几乎是在嘶喊,引来了几个下人的窥探,但在卓东来冰冷的目光扫过后,又慌忙退去。
吴婉笑声渐转凄厉:「可你可知他这位「大英雄「这些年是如何过的?他有妻有子,有家,却活得不像这家里的人————他没有一日过得像自己,因事事皆由你安排!他连决定一件小事的资格都没有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