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朱猛

蝶舞却恍若未闻,依旧专心地为林平川布菜斟酒,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。

朱猛的心在滴血,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。大仇未报,他不能因私情误了大事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将目光从蝶舞身上移开,重新聚焦在酒杯上。酒水中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容,那里面写满了痛苦与决绝。

起码在为钉鞋报仇之前,他必须忍耐。

酒楼内的气氛一时凝滞如冰。

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。另一个名叫石虎的壮汉猛地拍案而起,他是钉鞋生前的至交,此刻眼见蝶舞对朱猛的漠视,怒火再也压抑不住。

「好个忘恩负义的女子!「石虎怒吼道,「既然你负了堂主,就别怪我不客气!

他不敢对蝶舞出手,却将矛头指向了林平川。只见他身形暴起,一拳直取林平川面门。这一拳含怒而发,力道刚猛,带起一阵劲风。

林平川却连眼皮都未擡一下。就在拳风及体的刹那,他手中的筷子轻轻一拨一带。只听「咔嚓「一声脆响,接着是石虎凄厉的惨叫—他的手腕已被生生扭断,软软垂下。

「雄狮堂的人,就这点本事?「林平川淡淡开口,语气平静得令人心寒。

石虎抱着断腕跪倒在地,冷汗涔涔而下,却咬紧牙关不再出声。

这一刻,朱猛猛地擡起头。他眼中的痛苦与挣扎尽数化为骇人的凶光,那张本就憔悴的脸因愤怒而扭曲,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。

「好!好!好!「朱猛连说三个「好「字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,「伤我兄弟,夺我所爱,今日我朱猛若再忍让,岂不愧对雄狮之名!」

他缓缓起身,反穿的熊皮袄在空气中荡开,露出结实的胸膛。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林平川,里面燃烧着骇人的杀意。

「拔出你的剑。「朱猛的声音低沉如雷,「让我看看你有什幺资格动我朱猛的女人和兄弟!」

林平川缓缓擡眼,目光如电:「一个区区丧家之犬,又有何资格向我开口?」

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就在这时,蝶舞突然站起身来。她的脸色苍白,眼中却带着决绝的光芒。

「公子无需向他解释!「她的声音清脆如冰碎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。她转向朱猛,眼中带着决然之色:「请您自重。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女人。」

朱猛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
蝶舞继续道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朱猛心上:「从前不过是迫于形势,不得不虚与委蛇。如今我遇到了真正值得托付的人,还请朱堂主莫要再纠缠。」

她转向林平川,眼中瞬间盈满柔情:「我的心,我的人,从来都只属于林公子一人。」

最后,她看着朱猛,语气淡漠如陌路人:「请朱堂主忘了从前的事吧。那些逢场作戏,当不得真。」

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刃,精准地刺入朱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。他的脸色由红转白,由白转青,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。

「逢场作戏...好一个逢场作戏...「朱猛喃喃自语,突然仰天狂笑,笑声中却满是苍凉与绝望,「我朱猛为你倾尽所有,换来的竟只是一句逢场作戏!

「,他的笑声戛然而止,眼中进发出骇人的凶光,那不再是愤怒,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。

「拔出你的剑!「朱猛的声音嘶哑如野兽咆哮,「今日你我,只能有一人走出这长安居!

整个酒楼顿时杀气弥漫。雄狮堂八十八名死士齐齐握住刀柄,刀锋出鞘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
而林平川依旧从容地坐在那里,轻轻握住蝶舞的手,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大战,一触即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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