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靖漠然道,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,仿佛在听一个无知幼儿复述一些无聊的童话:“这种傻话,你们这些腐朽的老东西自己留在原地自嗨也就算了,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……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,神海中的太白烈日光芒暴涨,威如天倾:“你以为,这个世界,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生命,只有一种思维模式?你以为,只有一种登上至高的可能,而那种可能,非人类不可——而且还非得是现在这种还未进化、革新完全、变成仙神的人类不可?”
“如果仙神不能超越这种劣根性,又凭什么被称之为仙神?手段极端固然是错,但不朝着这个方向努力,反而在那谈论一些文明伦理上来说普遍正确的废话……哈哈,政治正确那种东西有什么意义?是伦理道德因为人的存在方式改变而改变,而不是反过来!”
他看着的,不是帝书,也是帝书道灵的最深处,那遥远的三万年前的帝君,玄天祭的烙印……
安靖用近乎是惋惜的眼神看着对方:“将自身的局限,当成真理。将自己的缺陷,美化成了动力,弱者……最弱小的地方,就是不肯认错。”
“说到底,你不会觉得我很爱人吧?人类互相压迫人类这种畸形的闹剧,我已经看腻了,如若没有超凡力量,我会选择接受,但现在……”
安靖顿了顿,抬起手,仿佛要将眼前的整个世界握入掌心。
“我会去改造。”
接受苦难、顺从命运。
接受本能,顺从欲望。
接受原初的自己,顺从文明的天理。
接受自然的起点,顺从命运的天意。
所有在我出生之前发明出来的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的;所有在我年轻时发明的东西注定是要改变世界的;所有在我长大后的发明都是反人类的。
这种本性,就是一种堕落,因为超脱了掌控,超脱了理解范围,所以拒绝,将那种可能丑化,否认那种可能背后的正面。
可真正的改变和希望,本就要诞生于那些不被掌握的,无法预料的变革之中。
如果说,人诞生以来,所有的‘本能’,那些欲望和渴望,那些梦想的升腾和堕落,全部都是‘天意如此的天命’。
“那我就连这样的天命……也要反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