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增的叔叔在璧玉城只生存了两个月,因此与乔二关係一般,聂增却已经快满三年,在同乡眼里已经大有价值。
聂增在北庭练出了好酒量,果然有一副“真本事”,很快就与同乡们重新混熟,乔官跟在他身边,比对叔叔还亲热。
这是一次隨意尽兴的聚会,大家有的是共同语言,乔官带来聂增父母亲人的消息,说他们过得都不错,乔二回忆往事,还记得聂增小时候许多淘气的事,其他刀客则议论璧玉城里的大事小情,向聂增打听內幕,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当回事。
慢慢地,有人喝多告退,有人倒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,乔官发了酒疯,拔刀出来在店里大呼小叫,被叔叔一巴掌扇倒,趴在地嘟囔了几句,也睡著了。
最后,只剩下乔二与聂增,乔二连眼睛都红了,神志却很清醒,拉著聂增的胳膊,流下几滴眼泪,“一看到你啊,我就想起了你叔叔聂青,唉,我心里有愧啊。”
“过去的事情,还提它干嘛?乔二叔替我叔叔全家收尸,聂增一直记在心里,此恩未报,我才是心中有愧之人。”
乔二瞥了一眼张嘴睡觉的亲侄子,嘆了口气,“聂增,说实话,这两年你的变化可不小啊。”
“长大了,懂得事情多了,自然有变化。”
乔二点头赞同,然后压低声音问:“你还打算报仇吗?”
“我叔叔自己选择的生活,他得罪了人,人家雇刺客杀他,虽然死得冤,但我无仇可报。”
乔二再次点头,“这就是璧玉城,来了就不能怨天怨地,得时刻防备著,一个疏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,不过,璧玉城还有一套规则。”
“嗯?”聂增终於明白乔二真是有话要说。
“强能凌弱,所谓报仇,就是向眾人展示我比你强,好比龙王,他是聪明人,从来不急著杀死独步王,稳扎稳打,一直到实力比金鹏堡更强,才公开来璧玉城报仇。”
聂增笑了笑,“我是不可能比龙王更强了,所以只能放弃报仇。”
乔二的神情却很严肃,这让他红通通的眼睛显出几分凶气,“龙王也有失误的时候,他当初要是带著北庭骑兵一鼓作气攻下璧玉城,事情也就结了,可他非要討好中原,將大好局面拱手让人,龙王现在只是看上去强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