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山宗收买高杨,你觉得龙王会不知情吗?他是故意放你们两个出来的。”张楫的目光在酒馆里扫了一圈,继续道:“无关者坐下,龙王的歼细,请现在拔腿逃跑,我给你十个数的时间。一……”
一多半人都坐下了,临时找不到椅子的人,寧可坐在地上。
“二。”
十几名天山宗刀客手按刀柄,施青觉茫然地看著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迴响著三个字——不可能。
“三。”
两名坐著的酒客突然跳起,张楫话音未落,他们已经躥到门口。
“四。”张楫似乎没看到逃跑者,继续数下去,连速度都没加快,终於到十,他向方殊义点点头。
方殊义追出酒馆。
张楫转向施青觉,以教训地语气说:“別太在意,这就是璧玉城,杀戮、收买都是家常便饭,龙王只不过比普通人做得更出色而已,你大可不必遵守任何规则,只有一条,不要招惹比你更强的人。”
施青觉看著张楫,那股衝动又活跃起来,只差薄薄一层就能破壳而出,张楫的目光却让这一层障碍越来越厚,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,龙王想什么?”张楫问。
张楫挥下手,两名天山宗刀客突然暴起,同时拔刀出鞘,一名酒客刚刚从人群中跳起,就落在地上,身首异处,眾人齐声惊呼,一名动手的刀客大声说:“该喝酒的喝酒,跟你们没关係,这人是歼细。”
客人们立刻听话地端起酒碗,发出夸张的劝酒声,好像这样就能掩盖满屋子的血腥味,没一会,气氛真的兴奋起来,每一桌都在切切私语,灯光照耀著油光光的脸,他们看了一场好戏,明天,不,再过一个两时辰,他们就会洋洋自得地到处传播消息。
方殊义回来了,只押著一个人,手里还拎著一颗头颅。
头颅被放在桌上,施青觉看了一眼,竟然没怎么害怕。
俘虏瘫在地上,没等张楫开口,就磕头招供,“宗主饶命,我就是挣口饭吃,没做过损害天山宗利益的事,高杨的事不是我报告给龙王的,相信我……”
张楫没吱声,他只感到厌倦,跟施青觉一样,他也感到自己被层层束缚包裹住了,动弹不得,眼前的一切实在过於微小,只有还俗和尚意外的暴怒才有点意思,可转瞬即逝,再无火。
施青觉问俘虏,“龙王知道高杨被收买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