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试试吧。”上官如不太有信心,对北庭士兵了解得越多,她越发现这些人对老汗王怀有极深的敬畏,阿哲巴也不例外,他虽然偶尔流露几句微词,都是那种忠诚者才会说出的諍言。
关键是她现在根本见不到阿哲巴。
事情发生转机,是在上官如被俘的第七天下午。
莲青慌慌张张地跑来,將鞠王后嚇了一跳,立刻將许烟微拉到自己身前阻挡。
“师父生病了,病得不轻,看守不管,小姑娘、教头、女王,你跟他们熟,让他们请个郎中过来吧,而且师父想见你一面。”
上官如与许烟微先去见营地头目,头目表示很为难,最后经不住许烟微的挤兑,同意找一名郎中来。
两人隨后去大帐篷探望法延。
法延的脸上仍然掛著笑容,可是脸色极为黯淡,双唇发紫,眼中布满血丝,这让他显得极为苍老,一点也不像得道的高僧。
几名和尚站在一边风言风语,“高僧圆寂必有异象,你瞧这位,异象不少,可是没一样正常。”
“佛祖是不好骗的,平时能掩饰,临死的时候就都暴露了。”
……莲青跪在师父面前,眼含热泪,目光不离半寸,甚至没去反驳眾僧的讥讽。
上官如心中一惊,“法师中毒了?”
莲青连连摇头,“不可能,师父已经四五天没进食了,之前我们吃的东西都一样,不可能他中毒我却没事。”
法延声音微弱,语气仍跟从前一样从容,似乎每一个字都有深意,“你来啦。”
上官如跪坐在蒲团上,“我来了,和尚得的可不是病。”
莲青一时慌乱,此刻也明白过来,“师父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有人暗害你,是不是?告诉我是谁?我替你报仇……”
“傻徒儿,恩是虚幻,仇亦如此,我让你放弃杀兄之仇,怎么能让你再替我报仇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莲青哽咽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且出去,我要跟女施主说几句话。”
莲青十分不情愿,可是师命难违,只得站起身,对满帐的和尚说道:“不想吃拳头的,都给我出去。”
眾僧不动,莲青低吼一声,挥拳衝过去,三十来名和尚立刻跑到一多半,只有苦灭自恃身份,与几名弟子纹丝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