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大的汗珠在从额头滴落在脚尖前的地面上,乾燥的泥土顷刻就將它吸收,不留丝毫痕跡。
或许这里过些天会长出一株草来,上官如的胡思乱想还没有完全停止,继而想到,自己这副躯体,大概足够滋体一棵小树吧。
一个时辰之后,腹痛渐渐停止,她竟然没有死,心中不仅有点小小的遗憾。
只要没死,就得活下去。
上官如牵著马,不紧不慢地在荒野上漫游,只认准南方,希望离已知的世界越远越好。
一整天下来,她也没走出多远,腹痛每隔两三个时辰就发作一次,每到这时,她必须停下,抱著膝盖,儘量將身体蜷成一团,以此稍稍缓解症状。
至於回头找欢奴要解药,她连想都没想过。
晚上,她搭了一顶小小的帐篷,倾听外面的呼啸声,忍受腹中的疼痛,整夜未眠。
第二天早晨,她感到疲惫不堪,却不想停在这里,於是收拾帐篷,打算能走多远就走多远。
存放帐篷的行囊昨晚一直放在外面,系在一块牢固的石头上,上官如正要將迭好的毡布放进去,发现里面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。
一开始,她以为是半夜钻进去避寒的野兽,著实嚇了一跳,隨即马上发现不对,那好像是个小孩子,像刺蝟一样蜷成一团,似乎也在忍受著与她一样的腹痛。
上官如抓住不速之客的头髮,將他拎起,立刻认出木老头那张满是褶皱、丑陋不堪的脸孔。
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他扔出十步以外,拔出木刀严阵以待。
木老头落地之后打了几个滚,仍然像个萎缩的肉团,既不呼痛,也不动弹,似乎已经死去很久。
上官如的心怦怦直跳,尤其是想到木老头专掏心臟的可怕武功,它跳得更厉害了。
足足一刻钟后,她才慢慢挪近木老头,用木刀戳了几下,一次比一次用力,最后,木老头终於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,证明自己一息尚存,但是已经失去了反抗力。
许多疑问涌入脑海,上官如不明白这个老魔头是怎么逃出来的,又是怎么躲进行囊,但眼下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处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