缺了一些东西,但又不知道是缺了什……
他沉思片刻,抬头看向父兄,正要摇头。
可就在这一那,一道灵光闪过。
今日课堂之上,那些新政吏员们听到俸禄、奖赏时,眼中迸发出的热切光芒,瞬间闯入了他的脑海。 “啪!”
吴延祚抚掌一叹:“我知矣!”
吴承恩和吴继业精神一振,齐齐向他看来。
吴延祚将手中纸张一震,目光灼灼,开口道:
“父亲,兄长,是“利'字! ”
“这篇公文,通篇只讲时弊,却不讲这弊端背后的“利'在何处!”
他往前一步,声音也高亢了几分。
“胥吏、大臣、勋贵坐地索费,乃是纯利,写他们被贪欲驱使,无可厚非。”
“但文中写我等商人百般贿赂,却只写被盘剥之苦,如何又真的是实情?”
“实则,行贿是为了避更大的税,是为了走更快的路,是为了赚更多的钱!其中亦有大利也!”“是故,这篇公文,我等读了多遍,才始终觉得怪怪的!因为它只讲了别人贪婪,却把我等商人写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,这虽然不是我们的本意,但呈上去,终究是不尽不实!”
“此等公文递上去,必然是入不了这位帝君的眼的!”
“利!”吴承恩喃喃自语着这个字,眼神先是迷茫,随即越来越亮,最后化作一团精光。
他猛地站起身,快步在房间踱来踱去。
“对啊……对啊!就是这个道理!”
“我们都想着学那经世公文的格式、文风,却没理会到这面的精髓!”
“谁也没想过,敢在呈给皇帝的公文面,如此赤裸裸地大写特写一个“利'字! ”
吴承恩想通此节,脸上全是恍然。
“别的皇帝或许不爱看,但这位陛下……恐怕是爱看死了! ”
“父亲,此举……是否太过露骨? ”一旁的吴继业却忧心忡忡地开了口,“将我等商贾逐利之心如此剖白于天子面前,会不会……不太好? ”
他久居家业,虽见过皇帝,却不如父亲那般直面过天威,更不如吴延祚这般亲身感受过新政的脉搏。吴承恩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吴延祚,道:“延祚,你与你大哥说说。 ”
“是,父亲。 ”吴延祚转向吴继业,沉声道,“大哥,纵观陛下登基以来诸多手段。 ”
“其中“名”虽有之,“利”字确也是贯穿其中,这位新君绝非不言利之人。 ”
吴继业低咳一声,还有些不认同,但却也不再争执发言。
“就这定了!”吴承恩一锤定音,“继业,你立刻召集人手,按照延祚说的这个思路,重写一遍!务求将这“利'字,写透,写实!争取尽快递上去! ”
“是,父亲。 ”吴继业拱手应下。
“对了,”吴承恩这才想起什,眉头一皱,竟有些担心起来,看向吴延祚。
“我方才没顾着问,你今日不是第一日上值?为何如此早便回来了?可是有什变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