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清来人面容,她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,手中长剑「当啷」坠地,整个人如乳燕投林般扑入陆大有怀中,哽咽道:「陆郎!我爹爹他—.」话未说完,已是低声啜泣,香肩耸动。
陆大有心中一沉,。他环住她轻颤的身子,手掌在她背上轻抚,声音沉稳如昔:「莫慌,一切有我。任教主究竟如何了?」
「我爹爹受了重伤。」任盈盈强忍悲声,引着他快步走向屋内。推开门扉,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草药味扑面而来。
昏黄如豆的灯火下,向问天左手紧握单刀,正侧身凝神戒备,右臂衣袖空荡荡地垂着,肩头处草草包扎,犹有暗红血渍渗出。
见是任盈盈与陆大有,他才长出一口气,将刀放下。
「向左使,你的右臂?!」陆大有目光一凝。
「嘿,被东方老贼卸了去!」向问天咧嘴一笑,浑不在意,眼中却燃烧着刻骨的恨意。
「可是大有来了?」一个依旧威猛却明显中气不足、隐带嘶哑的声音从里间传来,正是任我行。
「是陆郎来了!」任盈盈应声,引着陆大有疾步转入内室。
室内血腥气更浓。只见任我行挣扎着欲从床上坐起,身旁一个矮胖汉子正焦急地按着他:「教主!不可妄动啊!」
但任我行何等执拗?那矮胖汉子如何按得住?终究被他强撑着坐直了身躯。
昏灯映照下,这位昔日威震江湖的魔教教主,此刻那魁伟如山的虎躯竟显得有些微偻,面色灰败,气息粗重,显然身负极重的内伤。
「任教主,您已上过黑木崖了?」陆大有目光锐利,率先开口。
「嘿嘿,果然瞒不过你这小子的眼睛。」任我行嘿然一笑,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傲然。「老夫此番,差点就交代在那崖上了!」
话音未落,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猛地爆发出来,他佝楼着虎躯,咳得浑身剧颤,直咳得面皮紫涨,喉头腥甜,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