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谢自然与映霞二人,日日卯足精神,练武之勤,八年来从未稍减。桩顶青木被踩踏得油光锃亮,足见其功之深。
王都知佝偻着腰,眼底难得漾起一丝赞赏。
「且停!」他沉喝一声,声浪滚过校场,惊起檐下几只麻雀。
谢自然足尖轻点,如乳燕掠水般轻盈落地;映霞紧随其后,身形稳如磐石,落地时只带起微尘。
二人与桩下静立的映雪会合,转瞬列队于王都知身前。
三人气息匀停,身姿如松,不见半分疲态。
王都知见状微微颔首:「站桩根基已固,往后每日温习便可。今日,大王有召,随我来。」
说罢转身便走,灰袍扫过地面,带起沙沙声响。
谢自然三人敛衽紧随,步履轻捷,校场日光将四人身影拉得颀长,在青石板上投下晃动的暗影。
仍是那间阁楼,帷幔被穿堂风卷得猎猎作响。
六王爷身着白色蟒袍,邪魅眉宇间攒着沉沉算计,手指在案上轻叩,发出规律的笃笃声。
门轴「咯吱」一转,王都知引着谢自然三人进来。
不等众人行礼,六王爷便大手一挥免了礼数,开门见山:
「陇北节度使章磊,不识天数。竟意外截获本王与吐蕃往来的密函,还想上京面圣,揭发孤的谋划。」
说到此处,他脸上浮出一抹愠色,阴鸷道:「孤要你们去一人,杀了他,把密函夺回来。」
谢自然与映霞对视一眼,皆未作声,静等下文。
六王爷果然续道:「密函干系重大,绝不能泄半分风声。
章磊本打算这两日入宫,本王已派人以『外臣入京需候旨』为由,将他滞在城郊十里的黑马佛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