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雪清冷的脸上满是诧异,不可思议地挑眉,「火云邪神心狠手辣,杀人如麻,她会与我们为伍?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!」
谢自然望着映雪明显不信的神色,心中暗叹。
当年若不是他趁映雪还是个小团子时便寸步不离地照拂,早早将人护在身边,没让六王爷沾染。
按原本的路数,这丫头也会成六王爷灵顽不固的死忠,与李禾、骆冰之流无异。
这话却没法说出口,谢自然只淡然道:「你说映霞心狠手辣,杀人如麻,你自己又何尝不是?」
映雪当即急了,语气带着几分委屈:「我不一样!我的狠辣只对旁人,对五郎你,何曾有过半分心硬?」
她说着,擡手抚上腰间唐刀,那双清冷眸子望着谢自然,竟透出几分孩童般的执拗。
谢自然看着她这副模样,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,没再辩驳。
庙外风雪渐歇,火堆噼啪声里,供桌上的残香燃尽最后一寸,化作灰烬飘落在哥舒光的头颅布袋旁。
「好了,不说这个了,以后自会见分晓。」谢自然说着,擡了擡手臂,乳白襕袍的袖口裂着道口子,隐约有血迹沁出。
映雪眼尖,瞬间瞥见那抹暗红,先前的委屈顿时抛到九霄云外,急忙上前一步攥住他的胳膊,语气里满是焦急:
「你受伤了?」
「不过一点皮肉伤,无碍。」谢自然语气淡然,仿佛只是被蚊虫叮了一下。
「是不是皮肉伤,你说了不算。」
映雪说着,倒比做兄长的更显霸道,一把撸起他的袖子,手腕微翻,将那截手臂全然露了出来。
只见腕骨处青色血脉若隐若现,莹白剔透,凭添几分别样美。
可这份美感,却被一道寸许长的血痕生生破坏,伤口皮肉外翻,血色殷红,在雪肤映衬下更显狰狞。
映雪眉头瞬间蹙起,指尖刚要触碰到伤口,又猛地缩回,像是怕碰疼他。
「还说无碍,都见肉了。」她从怀中摸出个小巧的瓷瓶,倒出些青黑色药膏,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抹:
「这是上次从大慈恩寺讨来的金疮药,见效快。」
谢自然任由她摆弄,看着映雪专注的侧脸,眸中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