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鸡鸣声仿佛最准时的闹钟,天还未亮,栖霞镇的居民已经陆陆续续起床忙活起来。
街边摆摊的,河上摇船的,背着锄头下地的,一天之计在于晨,越是民风淳朴之地,越明白这个道理。
都是左右邻居,出门早的汉子们,就在路边的摊子上呼哧一碗热汤面,顺便聊些家长里短,而后精神十足地干事去了。
等到天色大亮之时,各家才升起炊烟,摊贩的吆喝声,艄公的摇撸声,婆娘们教训自家小孩的大骂声,就成了栖霞镇每日重复的交响乐。
大樟树下的平常酒家,总是最晚开门的,开门的也总是一位穿着油腻灰衣,身材佝偻,脸上略带几分猥琐笑意的老头子。
「老林啊,这一大早就不让人好好休息,说过多少回了,让你的摊子摆远一点。」
老夏笑呵呵地数落道。
摆面摊的林伯毫不客气道:「谁家做生意像你们这幺晚的,日头都晒屁股了,楚小子那个混帐东西,八成还在被窝里做梦呢,哼!」
一脸的怒其不争。
老夏乐开了嘴,返回店中。
平常酒家不大,但胜在宽敞明亮,中央摆着几张方桌,每张桌子配四条长凳,桌上放着一桶竹筷和叠好的瓷碗。
四周墙上,附庸风雅地挂着几幅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山水画,角落里竟还摆着一架古琴,只是琴面上蒙着一层灰,也不知多久没被人动过了。
柜台则位于大堂靠门一侧,后面是一排酒架,摆满了各种酒坛,柜台旁有一个小门,直通后院,以帘布遮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