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衣锦还乡未见娘亲...(下)

“我没空陪他们玩审讯游戏。”

何安的声音轻得像是嘆息,话音未落,那道冰芒已如毒蛇般窜出,精准地没入刺客膻中穴。

方才还叫囂的汉子突然僵住,继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。

他疯狂抓挠著全身,指甲在皮肤上犁出道道血痕,仿佛有千万只毒虫在经脉里啃噬。

眾人屏息看著这诡异的一幕,只听何安淡淡道:“生死符下,没有硬汉。”

当那枚泛著寒光的生死符在刺客经脉中肆虐时,山谷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悽厉的哀嚎声割裂。

先前还梗著脖子叫囂的硬汉们,此刻全都像被抽了骨头的蛇,瘫软在碎石地上瑟瑟发抖。

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个正在受刑的刺客,他十指已经抓得露出森森白骨,却仍在疯狂撕扯著自己的胸膛,活像要把心臟挖出来止痒。

血沫混著唾液从他嘴角溢出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“的怪响,仿佛有千万只毒虫正在啃噬他的內臟。

“我招!我全都招!”

一个戴著头巾的年轻杀手突然膝行而出,额头在尖锐的碎石上磕得鲜血直流。

他语速快得像连珠炮,生怕说慢半句就会步同伴后尘:“小的本名李慧,是李鱷泪大人收养的义子...去年重阳节那幅骷髏画失窃案,其实是...”

这场景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,其余杀手立刻爭先恐后地扑上前来。

有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直接撕开衣领,露出锁骨处还在渗血的相府刺青:“这是去年腊月傅丞相亲赐的!我们还在连云寨和毁诺城...”

他声音抖得不成调,眼睛不断瞟向何安腰间那个看似普通的酒葫芦。

何敢冷笑一声,用染血的刀鞘挑起个文士打扮的杀手。

那书生立刻像倒豆子般交代:“我叫易映溪,江湖諢號『巨斧书生』,是傅相爷派我们来设伏的!”

“半年前『月半姑娘』何嫁重出江湖,带著无师门残部劫狱救走了大侠关飞渡...”

话音未落,他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,何安指尖正有新的冰晶在月光下凝结。

阿里无聊地掏著耳朵,这些供词他早听腻歪了。

此刻所有杀手都像被掐住脖子的鸡,连牙齿打颤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

在生死符那种让人恨不能撕碎自己皮肉的折磨麵前,这些亡命之徒连祖坟埋在哪都恨不得交代清楚。

经过长达一个时辰的严苛审讯,林晚笑与何烟火终於完成了对所有刺客口供的系统性整理。

两人面对面坐在佛堂的烛光下,將数十份染著血渍的供词在案几上铺开,如同拼凑一幅残缺的拼图。

林晚笑纤细的手指在纸页间游走,时而用硃砂笔在某处画圈標记;何烟火则皱著眉头,將几份相互矛盾的供词单独挑出摞在一旁。

她们时而低声交换意见,时而各自陷入沉思。

烛火將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,隨著夜风摇曳不定。

“这里,第三份和第七份供词都提到了傅宗书的密令...”

林晚笑突然用指甲在某行字跡下轻轻一划,墨跡在烛光下泛著诡异的光泽。

何烟火立即凑近细看,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,她粗糙的手指顺著字行移动,突然重重拍案:“没错!而且李慧和李福的供词里也藏著这个线索!“

隨著关键证词被逐一印证,那些原本支离破碎的信息渐渐连成清晰的脉络。

杀手们交代的刺杀对象、人员安排、现场布置和情报来源,甚至是幕后主使的只言片语,都在反覆比对中显露出惊人的一致性。

案几上的烛台已经换了三次蜡烛,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整起事件的完整轮廓终於浮出水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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