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天下第七,你问过天下第十的意见了嘛?

“呸,甚至比杂种还不如,见著你就让我犯噁心。”

“你是『大魔神』元十三限的徒弟,自称是『天下第七』...”

“呸,我倒要来问个明白,我杀了欧阳七发,砍了屠晚,伤了凌惊怖,败了张一蛮,退了雷损...”

“出道以来,每战必胜、从无败绩,就是如此战绩...我也才在天下高手中排名第十...”

“你丫的把自己排在第七的位置,有没有问过我这位第十的意见啊?”

那人的污言秽语如暴雨倾泻,字字如刀,句句剜心。

文雪岸——这位自詡“天下第七”的冷傲高手,此刻竟僵立如木偶,面色惨白如纸。

他的嘴唇微微颤抖,似要反驳,却终究挤不出半个字来。

那双惯常阴鷙的眼睛里,罕见地闪过一丝狼狈与茫然,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语洪流衝垮了所有防备。

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,只剩对方尖刻的咒骂在耳畔迴荡。

他攥紧的指节发白,袍袖下的那双手却迟迟未动...

不是不能,而是此刻的羞辱,竟比刀剑更令他窒息。

......

凤鸣湖畔,林何小院。

林晚笑初至东京的次日,便在凤鸣湖畔觅得这处宅院。

青瓦白墙的院落静臥於樱树下,檐角悬著的铜铃隨风轻响吗,这声响驀然叩开了记忆的闸门。

她指尖抚过爬满紫藤的月洞门,恍惚又见不愁门內那个追著蝴蝶的小女孩,石阶缝隙里钻出的蒲公英仍沾著昨夜的雨露。

两个月后何安来暂住时,正逢满庭梅落如雪。

他执笔在宣纸上落下“林何“二字,墨跡未乾便被晚笑抢去掛在门楣。

自此游廊间常闻棋子落枰之声,而湖畔的宅院再不是寂寞的风景,就像当年不愁门的庭院里,总有两个偷摘青梅的小身影在荫下忽隱忽现。

林何小院坐落於水岸之畔,青砖黛瓦掩映在垂柳之间。

宅院飞檐翘角,雕木窗半开,隱约透出檀香的清幽。

湖畔雾气氤氳,將大宅的轮廓晕染得朦朧如画,唯有檐角铜铃隨风轻响,盪开一圈圈涟漪般的寂寥。

宅前石阶生苔,朱漆大门上的兽首衔环已显斑驳,似在诉说此前主人的宦海沉浮。

每当暮色四合,宅內灯火次第亮起,倒映在如镜的湖面上,恍若水中另有一座仙境般的府邸,与岸上的宅院默然相对。

五更的冷月如刀,劈开浓墨般的夜空。

暴雨倾盆而下,千万根银针扎进青石板,溅起的水里混著未乾的血跡。

檐角铁马在风中癲狂摇摆,发出类似骨节断裂的脆响。

十几道黑影掠过院墙,蓑衣下寒光倏忽闪现。

梅枝疏影横斜,在白墙上勾勒出凌厉的剪影。

野菊恣意蔓延,金黄瓣铺满青石阶隙。

忽有一道寒光乍现——梅瓣纷坠,菊蕊寸断。

杀气如霜,顷刻间冻结了满院冬色。

寒光闪过,梅瓣簌簌飘零,菊蕊委地成泥。

领头那人玄色大氅无风自动,抬手间——数十顶青箬笠同时低垂,蓑衣下冷刃出鞘的细响,像毒蛇吐信般刺破雨幕。

黑影贴著迴廊渐次展开,靴底碾碎落的剎那,內宅灯火应声而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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