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未等齐文六施展“子曰拳”,四枚棋子已被剑尖挑动,先后击中了他身体的四肢。
弹指一挥间,他与六人过了六招,四人瞬间著地,只余下两人站立。
至此,六合青龙乾坤大阵已破,何安將剑还纳入鞘,负手仰头继续前行。
“『大手印』、『飞星传恨剑』、『铁壁铜墙』、『丹青错骨手』、『玲瓏棋局』...”
燕诗二跪倒在血泊里,右臂的骨骼寸寸碎裂,这分明是鲁书一才会的“大手印“掌劲。
他咳著血沫,向著那道背影嘶吼道:“你...你...如何会使这些功夫,你使得这是甚么妖法...”
“竟然能用我等各自的功法,破去我等布下的大阵。”
“妖法?“
何安的靴底碾碎一枚残棋,头也不回的戏謔道:“不过是把诸位的所长...原物奉还罢了...”
“这就叫『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』...”
“此乃我娘亲钻研了多年,才创出的不传之秘哦。”
“初次显露江湖,就被尔等所见,算是三生有幸了。”
起初只是檐角滴落的零星雨点,像更漏般断续敲打著青石板。
不过半盏茶功夫,雨帘已密得能听见千万根银针扎进泥土的嘶响。
远处闷雷滚过屋脊时,整条长街的水洼同时泛起涟漪,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正在甦醒。
风突然割裂雨幕,將原本垂直落下的雨丝抽成横飞的银鞭。
街旁人家的纸灯笼“啪“地炸开火光,剎那间照亮雨水中浮动的血色。
沟渠开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巷道,把几片枯叶卷进漩涡时,竟像极了挣扎的手指。
当最暴烈的雨柱终於砸碎瓦当坠落时,天地间只剩下了轰鸣的声响。
雨滴落在青砖上的每一朵水,都绽放成转瞬即逝的惨白刀光。
雨幕如瀑,一道青芒自乌云中裂空而下,一柄短刀泛著幽冷水光。
持刀者手腕急转,剎那间劈、刺、砍、挑二十八式连环迸发,刀势如疾雨倾泻,每一式都裹挟著雨滴炸裂的脆响,仿佛天穹坠落的冰凌。
何安足尖轻点湿滑青石,长剑“元戈”嗡鸣出鞘。
剑锋並未硬接快刀,而是如风中垂柳般柔韧摇曳,时而以“拂掠影“卸开劈砍,时而用“迴风三折“引偏突刺。
刀光剑影间,雨水竟在他周身三尺外被剑气盪成螺旋水雾,恰似春柳絮绕、絮飞舞,正是“迴风舞柳剑”的至高境界——“清灵空绝”。
最后一式“残雨惊虹“对撞时,刀者惊觉自己二十八记杀招如泥牛入海,而何安剑尖已点向其喉前三寸,雨滴在剑锋上碎成半点寒星。
“清清雨线,优柔颯爽,阵雨廿八。”
用剑尖挑起对方俏丽的脸蛋,他眉梢轻挑语带调戏的说道:“你就是『八大刀王』中唯一的女刀王——兆兰容?”
“呵呵,你的刀嘛...我见过了,马马虎虎、普普通通...”
“不过嘛,你確实...很美、很狠、很傲,还有腰真的很细!”
“江湖中佳人不多,死一个少一个,留著养养眼也好,可算是一份德行。”
“我不杀你、你自去吧...”
兆兰容捏紧了手里的短刀,望著雨中那人俊俏的脸蛋,恨声说道:“今夜你不杀我,来日可別后悔!”
“总有一天,我必杀你!”
“呵呵,我等著你。”
雨幕之中传来他满不在乎的笑声:“就以你的天赋,再练上一百年...”
“也是徒劳无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