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归是天下六大高手嘛,到底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。
作为书外来客,他可太知道...怎么对付弓箭手了。
最有效的办法就是,近身、紧身、贴身的与之肉搏。
重新將刀还纳入鞘后,何安的身形重新开始跌撞、扭歪和仰伏。
只是,这一次的方向与目標十分的明確,就是那个该死的禿驴!
虽然他身姿的怪动作很多,但速度却是十分的惊人。
还没等欧阳七发重新张弓搭箭,悱惻的刀光就已经近在眼前了。
相思的刀斩不了禪师,那离別的恨...砍不砍得了和尚?
一片红色的碎絮飘飞,欧阳七发的胸前僧衣,被斜斜的刀光划破。
白色的內衬上,沾染了斑斑血跡。
同时,他的左臂、右腿、肩头、腰侧,留下了四道浅浅的血痕。
这人的刀...怎么...怎么那么快?
欧阳七发边退边恼怒的想著,何安却不依不饶的如跗骨之蛆般,紧贴著他又斩出了几道刀光。
勉力用手中的“业火神弓”挡下了刀光,大红色的僧袍却已彻底破裂,道貌岸然的高僧形象再不復之前。
头顶的短髮根根竖立,欧阳七发拔下一大撮头髮,搭上弓弦后一气全部射出。
顿时,漫天的箭矢落下,就像瓢泼大雨一般,向著对手倾泻而下。
何安立刻收脚顿足,稍稍停歇了片刻,身形滴溜溜的转了起来。
一把蓝色的大伞撑开,自转著遮挡住他的身体,伞面反射著月华,变为了一只蓝色的光球。
如雨的箭矢纷纷被大伞弹飞,光球向著欧阳七发转动而去,將他的身体埋进了光华之中。
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,在光华悠悠的散尽之后,何安提著伞持著刀,沉静肃穆的站在原地。
欧阳七发浑身遍布如婴嘴样的伤口,血液如溪水泊泊的渗出,片刻溢满了地面。
薄云遮挡了月色,寂静中一只昏鸦飞来,聒噪的叫嚷著丧音。
“何施主,这场比试...高下已分了。”
捂著脸上悽惨的刀口,欧阳七发低下头沉声说道:“贫僧承认...不是阁下的对手...”
“甘愿卸下『六大高手』的微名,並向全江湖承认此战的结果。”
“我们...就此收手,如何?”
“呵呵,欧阳七发。”
何安收起手里的蓝伞,转动著青色的短刀,嗤笑道:“少他妈和我装孙子...”
“你吃不了这口饭,就別占这张桌子!”
“高手要有高手的尊严,入了江湖就生死莫怨。”
“开始前,我就把话说明白了...”
“我们既分高下,也决生死!”
“今夜,我和你之间,只有一个人,可以站著离开这里。”
“要么是你...”
“要么是我!”
“看你小小年纪,杀性竟如此之大...”
欧阳七发扯去了身上的僧衣,带著满脸的血水狰狞的说道:“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狱无门你自投!”
“既然你如此苦苦相逼,就別怪我心狠手辣。”
一只只大小不一的布袋被扔在了地上,很快它们就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。
嗡...別炸嘰列嘰那也...沙尔娃...必年...泵吽呸...
隨后,欧阳七发持著“业火神弓”站在原地,嘴里不断反覆的念诵著...一段古怪的咒言。
月光渐渐的消失殆尽,四周的一切静謐无声。
一张张的血盆大口从地上长出,生有倒刺的舌头吞吐著,集体蜂拥著向何安吞去。
温瑞安笔下的世界,就特码这点最不好。
使人看不清虚幻与现实,让人分不清武侠或玄幻。
不过,他笔下的世界,还有一点是值得欣喜的。
就是,玄术总是打不过拳头,邪法也挡不住一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