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知道,饮酒无益处,只会误事。
而他最怕的就是...误事!误大事!误了性命的大事!
“好嘞,请稍待片刻。”
店小二重新將手巾搭上肩头后,高声唱喝了起来:“三两喷香麵条,外加半斤牛肉。”
“多加葱姜和胡椒。”
“马上就来!”
就在等面的当口,何安感到了无数双盯著他的视线,还有细细索索议论他的声音。
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无论哪朝哪代尽皆如此。
姐儿爱金更爱俏,亦是从古到今的至理。
就连东京甜水巷三元楼中,大名鼎鼎的名妓李师师、张真奴、周月仙都概莫能免。
因此,在盯著他俊俏脸庞的眸子里,十之四五全是涂脂抹粉的女性。
自从书外来了之后,於襁褓婴儿到舞象之年,这具躯体无论什么都挺好的...
就是...这张脸长得,也实在是...太漂亮了一些。
太过漂亮的东西,往往会引来麻烦。
深知这一点的何安,带著惯常的警惕与无奈,在桌边沉默的等待著。
当大碗的牛肉麵刚刚端上桌时,店门外的空地上扬起了一阵尘土。
黄色的烟与褐色的灰,隨著风浮沉飘荡著。
几声马嘶声透过尘土传出,一行七人带著各式兵器拥著一人,齐齐走进了店內。
被簇拥著的是位清瘦青年,年龄在弱冠之上,面如敷粉,唇若涂朱。
他的身量约为六尺上下,於男性而言却是不高。
头戴束髮紫金冠,身穿青色长袍大袖,腰佩白玉带,脚蹬黑皂靴,手上拿著杨柳鞭。
杏眼、琼鼻、薄唇,鹅蛋脸,清秀绝伦里带著几许的贵气。
当店內食客们的视线移向秀丽青年时,何安也不动声色的用余光轻瞟了眼。
耳垂有孔,喉上无节,兰翘指,脂粉味重。
他举筷夹起块牛肉,边吃边暗暗笑道...
木兰从军全靠编,此人明明是个雌儿。
这群人走进了店內,隨从里一位壮汉丟出大锭银两,蛮横吆喝道:“店家,我们包店。”
“请尔等即刻清场,我家公子厌憎喧譁。”
这样大的一笔生意,店小二可做不得主,只好將店主请了出来。
店主是位长相富態的中年人,慈眉善目、笑容可掬,身穿青云白鷳补子,脚底下精结底百鞋儿。
他接过店小二递上来的银锭,细细张眼打量去时,银子足斤足量成色十足,是锭十两重的库平雪纹银。
用这种银锭的人家,要么权势滔天,要么非富即贵...
店主细细思索一番之后,微微欠身赔笑道:“这位公子,各位壮士...小店是乡村野店,不足掛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