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熙官年轻的脸上满是错愕,一切随着睁眼、随着幻想慢慢破碎,洪熙官在他眼里的脸越发冷峻,直至看见那双寒彻心扉的星目。
蓝天、白云、大殿、俗家弟子的景象也慢慢破碎,极度痛苦产生的自我保护的幻觉终于消散,化为眼前冰冷的深山、浓雾、荒城、惶恐不安的武林人士。
「抓住枪杆!」
洪熙官眼中闪过痛苦和挣扎,尤以强大的意志力压住情绪,继续说着言简意赅的话,不露任何感情。
马宁儿的眼神猛然呆住,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喊了什么。
他看见了自己下意识伸出的手,只是自己不再有粗布僧袍和淌汗的肌肤,而是一具狰狞畸形、面目全非的恐怖身躯,从来不变的,是自己的伤痕累累。
那是他自己的幻想,所有离他而去的都了然无憾,即便是热衷于折磨自己的父亲都再无瓜葛。但是只有洪熙官,这个曾向自己伸出过手的同伴,曾让自己心向往之的英杰,曾让自己以为配成为豪侠的领路人。
永远都无法原谅。
「啊啊啊啊啊啊!」
马宁儿再次以手抓面,指甲深深划过皮肤,巨大的痛苦暂时压制住了大脑的疼痛,从地上站起嘶吼着,掀翻了旁边的武林人士。
「洪熙官!我不需要你可怜!!!」
马宁儿仰天狂啸着推开洪熙官,用仅存的独眼盯住妖僧客巴所在的位置,再次往名为扭曲的熔炉里,投入仇恨和暴怒的燃料,一往无前地冲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