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改变,都源于那句“可以了”。
中年剑客抬头,语气无比凝重地问道。
“你是谁?”
插话剑客先是一愣,在察觉到中年剑客的目光是看向自己之后,极其缓慢而难以置信地抬手指向自己。
“……我?”
一只大手抓住他的脑袋一把甩开。
“滚开。”
高大老者右手压住刀柄,迈步向前。
“懦夫就是懦夫!生命的最后一刻出的这一招,还是如此无用!”
“二十年!荒废了武业、忘记了仇恨,甘心在这镰仓、八幡宫的脚下一日日饮酒,连剑都当掉了!”
“若我不来,你是不是就准备在这里老死!”
说话间,他走到了血肉模糊、已经许久未动的宇田老者身侧,怒目而视。
“嘶——”
宇田老者从喉管里挤出细微的声响,抬起仅剩的一只右眼,看向身侧。
被切掉五官时都没有一丝动摇的目光中,现在却满是愧疚与哀求,泪水带着血水涌出,在白森森的颧骨上画出两道浑浊的纹路。
“哼!”
老者一声冷哼,偏开了视线。
“老夫一生所收的弟子,你是最废物的一个!当年就该直接斩死你,省的还要脏了我的眼睛!”
语气没有半点留情。
“你可以死了!”
但宇田老者却是眸光亮了一下。
老者训斥着他,语气生硬到接近侮辱,他却从喉管中挤出类似笑声的气音,双目之中流出血泪。
弟子。
可以死了。
太好了。
自己终于还是争得了原谅。
这场“登阶”,从来都不是为了登上八幡宫,而是对他二十年来逃避复仇、荒废剑术、忘记仇恨的惩罚。
直到死前,他终于被允许使用鞍马流的剑术,终于被老者重新承认为鞍马流的弟子……他终于得到了原谅。
于是他可以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