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吕孤鸿之前被刀锋扫过的人体,如同肥皂泡一般接连炸开,仿佛倒计时一般,一点点、一个个地数到了吕孤鸿。
吕孤鸿闭上了眼睛。
寒意到了面前。
铛!!!——
就在吕孤鸿引颈就戮,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的同时,一声难以想象的巨响,在他的面前轰然炸开!
“啊——!”
耳膜在瞬间就被刺破。
吕孤鸿刚本能地要惨叫出声,下一瞬便失去了听觉,只有一点点声音顺着头骨导入脑海。
但就是这一点点声响,就已经将他的脑海搅得天翻地覆。
噗通、噗通、噗通。
周围传来重物落地之声,方圆数十丈的范围中奔逃的大雁堂门人齐齐失去了平衡,扑倒在地。近一些的七窍流血、当场身死,就算是远一些的也是捂住耳朵尖叫翻滚,失去了神智。
吕孤鸿勉强压制住了脑海中翻覆的剧痛,缓缓睁开了眼睛,看向前方的地面。
就在他的前方,有一双靴子。
黑色的皂纹靴,踩在血水之中。再往上则是垂到膝盖的玄黑色熊皮大氅、宽阔的肩膀。
噔噔噔噔。
准备好赴死的吕孤鸿,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,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,又被半根断腿绊倒,噗通一声坐倒在地,而后带着一丝侥幸,将视线继续向上移动。
松散的前襟,插在前襟之中的左手。
往上是伸出的右手,以及被死死地捻住、现在都在不住颤抖的薙刀刀锋。
再往上,即是几缕从随意挽起的发髻中散落、披散而下的长发。一个勾起的嘴角、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、两条玩味挑起的剑眉,共同组成了一张他绝不会认错的脸。
一张,占据了他八成以上噩梦的脸。
那张脸笑着说道。
“嗯,够劲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