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怕。”
“我怕看不到淼哥的背影,我怕您有天彻底对我失望,我怕这从小做到大的白日梦真的成了泡影……所以我走错了路。”
“我开始嫉妒淼哥,为什么他就那么强,为什么他就可以把事情做好,就可以替您分忧,就可以叫您放下心来……为什么我就是不行,为什么我天生就是个……庸人。”
“父亲,淼哥回京的那天,您没有打我,却也没有看我一眼。那时开始,我梦醒了。”
朱翊镜转过头看向安梓扬。
“安千户,对不住,那天说了不该说的话……能帮我解开锁链吗?”
安梓扬摇了摇头,梅青禾上前一剑劈断锁链。
朱翊镜绕开了朱载,走到刘瑾的面前。
“锦衣。”
他说道。
“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对劲,但我还是鬼迷心窍,把你留了下来……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用那种眼神看我的人——崇拜、认可,就像我梦里一样。”
“可惜,那是假的,对吗?”
刘瑾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。”
朱翊镜沉默了一会儿,转过身。
“谢谢你骗我,但我该醒了。”
“父亲,杀了他。”
“这件事不该让安千户做,他是淼哥的属下,不该掺和到我们的家事里面,不要让淼哥日后难做。”
朱载袍袖不住抖动,牙关紧咬,却是不动。
现在的朱翊镜,看起来才有几分像是他年轻时的样子,也是他这些年来期望朱翊镜成为的样子……可这却是最后一眼。
“父亲。”
朱翊镜再度喊了一声。
“我想在临死之前做一件事,做一件配得上做您的儿子、淼哥的兄弟的事情。一件您和淼哥日后想起我来,会觉得骄傲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