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打镇抚使办了赏月宴之后,家里这房顶算是开了锅了,三天两头有什么大盗魔头摸进来,说是想找出镇抚使修炼的神功。”
“王千户和李千户都在外出公干,安千户近些天也是早出晚归。也就是有梅千户在家守着,不然……唉。”
另外一人也是苦着脸。
“不光是这事儿,最近这半年指挥使不是跟那帮子文官怼起来了嘛,自打年后,咱们这诏狱就没空过。”
“上一个还没审完,下一个就送进来了。什么老虎凳、钉椅、夹棍,拶指,排都排不上。想审犯人,都得自己去削了刑具出来用,只要一转头,那刑具准就被同僚摸走了。”
“我们哥俩上次审犯人,上个茅房的功夫,老虎凳都没了,就剩个犯人光溜溜扔地上,连手指缝里插的签子都给抽走了——这哪儿说理去?”
“不是跟您吹,就我们哥俩儿现在这手艺,您要是想审犯人,十八般刑具,一下午我们就能给您造一套出来。”
说到这,他压低了声音。
“您要是需要,跟我俩说。旧的一套十五两银子,新的一套二十两,隔天就给您送到刑房里去。”
游子昂笑着说道。
“这么贵?”
那个锦衣卫却是一咧嘴。
“哪里贵了?这些月都是这么个价,我们哥俩很难的。您是不知道,我俩——”
话说到一半,另外一人踹了他一脚,干笑道。
“游百户,说笑的、说笑的,我俩哪儿有这本事,穷得很、穷得很。”
游子昂也不着恼,与两人侃了几句,便转身离去。
待到他身影消失,两个锦衣卫齐齐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包,确认还在之后,才长长的出了口气。
走远的游子昂却是轻抛着两锭银子,一边儿哼着歌,一边儿走进了北镇抚司的班房。
刚一走进,就有一道冷冽的女声止住了他的动作。
“还回去。”
游子昂顿在原地,僵硬的转过头。
梅青禾正抱着剑倚靠在墙角,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呃,梅,梅千户……我还以为你在自己的班房……”
游子昂干笑道。
梅青禾摇了摇头,冷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