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文帝说道。
幻境之中,他不受那具如同干尸的身体限制,声音也不再沙哑凝滞,而是恢复了当年那年轻、威严、冷漠的嗓音。
朱守静沉默片刻,摇了摇头。
“臣,看不清,也说不清。”
孝陵卫看守皇陵百余年,虽然并不清楚这些事情,但多少也会看到一些东西、有一些猜测。与幻境之中的情形相互佐证,已经让朱守静确信了建文帝的身份。
但,只靠成祖、阴瑞华的只言片语,朱守静还是不能将当年的事情勾勒出完整的轮廓,甚至因此产生了更多的疑问。
譬如——
“成祖为何自己没有练这功法?”
朱守静脱口而出。
“因为当时的天人和朱家的血脉,已经被朕耗的差不多了。若他再修,就要杀尽朱家的血脉和麾下的天人。”
“他所谓的‘靖难’,本就是靠着那些对朕不满的宗室和天人才能成。他若动了这心思,他也会跟朕落得同样的下场。”
建文帝回答道。
“那,成祖为何没有……”
朱守静将“杀”字咽了回去。
建文帝看了他一眼,说道。
“爱卿是想说,他为何没有杀朕?”
“是。”
“他与朕打了个赌。”
建文帝缓缓说道。
“赌的是,在朕寿数耗尽之前,他的子嗣能否坐得稳这天下。”
此时,幻境之中的时间陡然加速流转,石壁之上的苔藓迅速爬升,又迅速干枯;棺椁之中建文帝的衣物朽烂,身上的血肉塌陷了下去。
“若他的子嗣能将这大朔的江山坐得稳固,区区江湖自然也在掌握之中,搜集天人,也不是件难事。”
“那,朕就会在这墓穴之中,一直躺到朕的寿数终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