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者心动。
简简单单的四个字,却让他不明觉厉。
一个人的修为的高低,很容易分辨出来,但一个人对于天地大道的感悟,却是内在的,这是一种超越文字和逻辑的思辨,或者说是超越了表象目光和格局,直指事物的本质,纵观整个农家之中,无一人能够有此等言论。
尽管这个少年称是自己在书中看到的故事,但身为农家百事通的他却从未听到过或者看到过相关的故事。
换句话来说,这些东西他更愿意相信是对方的一些感悟。
一想到此处,司徒万里心里的那种拘谨便又多了几分。
如此的一个人,真的会在意农家开出的那些条件嘛?
对方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,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异样,目光平静如水,似乎就像在说一些吃饭喝水这般简单的事情。
“大师高见!”
修缘听到此话,伸了伸懒腰。
随口说道:“高见不高见倒是谈不上,如今的七国风云诡谲,诸子百家林立,能够成为百家之中的大派,农家本身就有其独到之处,阁下又能够成为一堂之主,想来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。”
“这一次,司徒堂主奉命来迎接我,也算是缘分,才想着说两句。”
“有些事,终究不是靠投机成就的,各家都在布局天下,七国更是早就落子,这场波及天下的棋局,往往会是一子错而满盘皆输。”
“七国如此,百家如此,个人也是如此。”
修缘的话不算客气,对于一位连宗师境都不算的司徒万里,他也没有必要客气。
想起未来另一条时间线中所发生的事情,他便随意地提点了两句,至于这位司徒堂主到底是如何理解的,那他就管不着了。
一个背叛者,向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,这一点,纵观整个历史,比比皆是。
司徒万里听到修缘的话,一时间,目光阴沉不定,他虽然是一个投机者,但却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傻子,对方话中的意思,他还是能够听明白的。
“大师的意思是??”
修缘扫了对方一眼,再度开口。
“追逐真相往往需要一个宁静的内心,一件事情总有不同立场,谁是对的,谁是错的,需要自己去辨别,若是无法抛开成见,最后的结局或许不会那么好。”
司徒万里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电光,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,但这种一闪即逝的契机,却让他根本无法捕捉。
“清虚大师.”
就在司徒万里还想再问的时候,修缘摆了摆手,不复再言,看到对方的动作,司徒万里讪讪住口。
与此同时,大泽山中,四季镇,农家六堂之中剩余的五堂高层齐聚于此。
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,看着手中的情报对方出声说道:“司徒万里已经接上人了,对于那位道家天宗的天才,你们都是怎么看的?”
魁隗堂堂主陈胜沉声说道:“若是传来的情报是真的,对方在这个年纪便成就大宗师,此人便不能用常理推断。”
烈山堂堂主田猛眉头紧锁,相较于陈胜,他的心思更加细腻。
“侠魁,此次邀请对方前来,我还是认为有些不妥,对方在魏国大梁城的表现,已经说明对方的实力并不简单,披甲门的那位就算是六贤冢的长老们遇到了也会非常棘手,对方却能战而胜之,足见其棘手程度。”
蚩尤堂堂主田虎性子稍急,听到田猛的话,他一拍桌子,急声道:“大哥,休要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,不管怎么说,那个小子也不过是一个少年,我看情报上,他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,我们这么多人,还怕他一个不成?”
神农堂堂主朱家,坐在椅子上,听到前几位发言,他那张脸谱瞬间变成了蓝色。
“侠魁老大,我觉得这个小子可不简单,敢独自一人赴我农家之约,足见其底气,若是此次邀约换成是我,又或者是在场的各位,谁又有这样的胆魄?”
一人对一家。
听到朱家的话,在场众人脸色一变,他们都是农家的人,农家的底蕴他们心里可都清楚,若是让他们独自赴农家之约,就算是打死也绝不会来。
共工堂堂主田仲听到此话,轻轻摇摇头。
“侠魁,朱家说的固然有理,但问题是,这个清虚大师也算是初出茅庐,纵然天赋斐然,境界高深,但对于江湖上的事,总不会也一清二楚吧?”
“关于我们农家的实力,他应该不清楚,在这种情况下,来赴约,不能算是一个参考吧!”
田光听到此话,轻轻点了点头。
农家的总部一直都隐居在大山之中,外面只知道农家门下弟子数量众多,但实力如何,却并不清楚。
农家出手的次数不多,六贤冢内的六位长老这数十年间,只出过一次手,围杀秦国的武安君白起,剩下的便都是六堂参与江湖事。
所以外界知道的东西,都是零碎的,而现在农家齐聚一堂,发挥出来的力量与单独一堂可就完全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