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幽明疑惑道:“怎了?”
燕灵筠飞快跑进屋,然后又抱着个木盒跑出来,再小心翼翼地打开,“你看,他刚才送我的。”练幽明搭眼一瞧,才见盒中竟是一枚枚通体金黄的细针,有长有短,密密麻麻,依次排列。 “这是针灸用的?”
燕灵筠视若珍宝般抱在怀,“这可是金针,你再看这盒子,这是乌木的,都盘包浆了,内沁着药香,也不知道历经了多少代传承……往后咱俩可得好好孝顺他,我打算喊……”
“金针?”
练幽明正看着那些金针出神呢,忽听燕灵筠的话语戛然而止,抬头望去,就见小姑娘都快把头都快埋到胸脯上去了,然后抱着针盒,风风火火的就跑进了自己屋。
“误,她这是咋了?”
练磊和练霜摇着头,唉声叹气的。
“她五哥、六哥呢?”
“小老弟,我……我们在这……”
燕光明从院角的厕所走了过来,只是走路的姿势怎看怎不对劲儿,跟脑梗一样,半边身子发僵,两只手蜷缩着挂在胸前,嘴角还直抽抽。
燕招妹从另一边过来,也是差不多的症状。
“不碍事啦,偶们都……都被阿……筠扎习惯了……呜呜……睡一觉就……就好了……你以后可要多包容她……她是个好姑娘来哒……就是偶尔会失手啦……”
河北,沧州。
冬日,正下着一场小雪。
零星霜花自门外无声卷入,沾在敖飞那浓密的虬髯之上。
自从练幽明闯街之后,他花拳门连同燕青门等几家在武林道上的名望几乎坠到了谷底,门徒弟子也有不少人脱离了师门,另投他家。
原本还算热闹的花拳门,如今冷清了不少。
但还是有人的。
敖飞坐在空荡冷清的厅堂,按着一张太师椅,喝着手的热茶,可茶水刚一入口,还未来得及咽下,那浅淡的雪幕中倏然迈出一只脚。
这只脚,迈出了风雪,迈进了厅堂,大步跨过了门槛,走了进来。
但诡异的是,这双脚明明走的龙行虎步,起落沉重,却足不沾印,鞋底轻巧无声。
直到敖飞咽下茶水,依稀察觉到不对,缓缓抬起双眼,那双阴鸷的眼瞳才豁然大睁,倒映出一道瘦削高挑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