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天也是灰眉微蹙,接着瞟了眼自己的徒弟,“忍着,他出不了沧州的……这些人或许在不久的某一天,会成为他人拳试天下的踏脚石,杀了可惜了。”
吴九蹙眉道:“薛恨?”
老人并未回应,而是看了眼场中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,然后脸色一变,“还搁这儿废话,你倒是去扶那孩子一把啊,这连番恶战下来,精气大损,累的够呛。”
吴九这才反应过来,但一扭头又嘿嘿笑道:“用不上我了。”
练幽明终究还是没有倒下来,一道瘦弱的身影顾不得身旁那些抱拳见礼的人,也好似听不到那些声音,挤过人堆,穿过风雪,毫不避讳地将即将软倒的少年拥入怀中。
“好冷啊!”
想是历经连番恶战,失血过多,练幽明竟然久违的感觉了一抹寒意,冷得打起了哆嗦。
拥着他的,当然是谢若梅。
小姑娘慌慌张张地擦着他脸上的血污,当听到耳畔传来喊冷的话语,竟是想也不想地就解棉衣扣子,急得嘴皮子都在哆嗦,眼泪流不止,但却又被练幽明按下。
“别慌,扶我去屋就好。”
练幽明大喘着气,胸膛像是风箱一般剧烈抽动。
其他人瞥见这一幕,都叹息连连,默然无言,最后各自退散。
刘大脑袋也挤了过来,背着练幽明忙往边上的木屋钻。
徐天见谢若梅的心思都在练幽明身上,眉头紧蹙,跟了过来,安抚道:“就是消耗太剧,休养两天就好了。”
说完又吩咐吴九,“去把针灸盒拿来,再烧一桶汤药,等会儿让他进去泡泡。”
宫无二也走了过来,想了想,取了一瓶老药,倒是没说什,转身离开了。
她有心另辟蹊径,开创新路,虽无需和薛恨一样拳试天下,但也需要强手用来磨砺自己,切磋武道,从而验证自身所学。
练幽明如今已有非比寻常的武道气象,将来或可助她一臂之力。
直到出了拳馆。
宫无二看着巷道陆续离去的一众武夫,忍不住轻叹道:“这芸芸苍生,也不知道谁能登顶那武道的至高之境,更不知这世上是否还有不一样的路。”
一旁的女冠此时撑开了一顶大黑伞。
宫无二眼中的异色很快又消失不见,正准备离去,可她低头的时候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不一样的东西,原本澈净分明的眼眸倏然一颤,只似掀起惊涛骇浪,变得凝重,严肃,还有认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