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说一连跟出三节车厢,他才见老太太扶着那姑娘坐在了几个中年妇女旁边。
这些人个个大手大脚,手脚也很麻利,居然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姑娘的头发剪了,又套上了一身男人的衣裳,还在脸上抹了一些东西,看上去脏兮兮的。
等一切办完,哪还有什幺姑娘,就一个趴着睡觉的大小伙。
别说普通人看不出异样,就孙独鹤在这儿,估摸着也认不出自己的老婆。
而在老太周遭四面的几排座位上,六七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裹着大衣闭目养神,看似在打盹睡觉,但气息又都若有若无,双手揣在袖筒中,暗藏杀机。
练幽明只瞥了两眼,一道身影便挡住了他的视线。
「小子,不该你管的闲事最好不要管,不该你看的最好不要看,不然小心死都不知道怎幺死的。」
这大汉光头秃眉,圆眼高鼻,一张嘴也不知吃过什幺,油汪汪的,脑袋上只有一只耳朵。
几在同时,至少有四五道目光先后投来。
不光如此,来时的过道里,已经有人轻手轻脚的跟了过来,堵了退路。
「小东西,跟了姥姥一路?你是个干嘛的?」
小老太扭头一笑,咧着两排缺损的烂牙,笑的是凶光毕现,哪还有先前半点慈眉善目的模样。
练幽明不慌不忙,拎着行囊,指了指那个被迷住的姑娘,「这姑娘我认识。」
小老太嘿嘿怪笑道:「姑娘?哪有姑娘,这明明是个小伙子。」
练幽明神色如常,还想过去,却被那一只耳的大汉拦住。
小老太皮笑肉不笑地道:「让他过来……我倒要看看这位小哥肚子里究竟长了几个胆子,居然敢一个人来蹚这浑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