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下,少女退的有些远了。
练幽明轻叹一声,老实说即便生死厮杀他也不会退缩,但听到这一番话,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,陷入了沉默。
谢若梅是倔强的,也是骄傲的,更不需要同情、怜悯,她说喜欢,那便是喜欢,也不是为了求他可怜,或是施舍,就只是想直白的说出来。
许是白天的话让人慌了神。
他要去南边了。
这丫头自小便尝遍了世间的苦楚,爹娘祖父无不是在某个时候,某一天,一去不回。所以,才会把每次相逢都视作最后一次见面。
然后,练幽明走了过去,跟了上去。
望着迎面而来的人,谢若梅明眸轻颤,眼泊流转,似是被那短暂的沉默给吓到了,眼泛起泪光,紧咬着唇,身后的双手都因紧张死死攥着。
她生怕因为自己的那番话,眼前人会自此远走,或是就此断绝彼此间的情份,仿佛感到有些冷,谢若梅缩了缩纤瘦的双肩,在轻轻发抖,慌得脸都白了。
她已心无畏惧。
但唯独身前这人不可割舍。
可即便这样,她还是直迎着青年的那双眼睛,想要看清楚,也听明白。
直到少女眼的泪花快要流下来,才见练幽明笑说道:“话说这腹语术怎练的呀?有意思。要是我逗你笑,你会不会就说不出话了?”
语气温和依旧,亦如当初。
练幽明将右手抬到半空,只是迟疑了半秒,然后落在少女的眼角,抹去了那快要滑落的泪。他确实在笑。
欣慰的笑。
这丫头能直抒心意,可见已经有了自己的心气,而不是因为什自身的缺损心存自卑,将自己放在低一等的位置,不敢说出来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谢若梅无疑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,敢直视内心,于精神层面上脱胎换骨了。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想要什都得藏着掖着,那可就太遗憾了,也太累了。
更别说还是如今连拉个手都能脸红的年头,确实进步不小。
当然,练幽明也不会安慰眼前这个丫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