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花子虚入局

子虚一听就急了:“亲娘!我的活菩萨!你怎会没有?西门大哥那边催得紧,我给李中疑那狗才做了三百两银子的保人……”

“呸!”李瓶儿柳眉倒竖,猛地坐直了身子:“你自家做的保人,欠的债,倒有脸来问我要钱?西门大官人催你,你自去寻那李中疑!寻我作甚?我欠你的还是该你的?整日里就知道天酒地嫖赌逍遥,正事半点不干,银子倒流水似的往外淌!有本事借,没本事还?我告诉你,要钱没有!一个子儿也没有!滚出去!别在这儿碍我的眼!你那里不是还放着不少的家公银,何不到那里掏一些,再多啰唣,小心你这月的零碎!”

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臭骂,比方才他骂傅铭还狠。子虚被骂得狗血淋头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又羞又恼,偏不敢和这财神奶奶翻脸,只得诺诺地应着:“好,好,没有便没有……你息怒便是,仔细气坏了身子……”灰溜溜地退了出来。

站在廊下,子虚越想越憋气,越想越窝囊。西门庆催债,李瓶儿不给钱,这叫他如何是好?便在这时,李瓶儿刚刚说的四个字砰的一声炸入脑中。

家公银!!

彼此已是夜色渐稠,秋虫唧唧,烛光摇曳,阴影幢幢。子虚独自一人,缩着脖子,像只偷油的鼠儿,走进这家大宅的祖堂后闭室对着墙角那几口黑漆大木箱发怔。

那箱子是顶好的樟木,油光锃亮,四角包着黄铜,沉重得压得地面青砖都似凹下去几分。最扎眼的,是箱盖正中交叉贴着的两道朱砂封条,殷红刺目,墨迹淋漓,正是“氏公中”四个大字,还盖着太监生前那方私印的印泥戳子,红得发黑,威严森森。封条边缘已有些卷翘,露出底下深褐的浆糊痕迹,像干涸的血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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