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里正捏着一柄团扇,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,粉面含春,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慵懒、七分媚态,脸蛋和小手肌肤白得晃眼,便是清河县所有粉头的皮肤加起来也没这位雪腻。
可偏偏自己别说咬,就连嗅都嗅不到一口香。
子虚看得口干舌燥,涎着脸就要凑上去:“我的好姐姐,正歇着呢?”
“停住,退远些!我告你多少回,不得离我十步近,更不能进我房内!”李瓶儿眼皮都没抬,厌恶得用团扇挡了挡,似乎什么腌臜东西飘了过来:“又灌了多少黄汤?一身味儿!”
子虚搓着手,退了两步站在门槛,堆起谄媚的笑:“活菩萨,你手头可还宽裕?先挪借我二百两银子使使,不几日就还你!”
“借钱?还?亏你开的了口,你拿甚还?你这痨病模样,三根筋挑着个脑袋,浑身刮不下二两肉来。你去窑口当龟公,人家都嫌你硌手硌脚、没个看相!”
李瓶儿这才抬起眼皮,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在他身上溜了一圈,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冷笑:“还二百两?你又在外头填了哪个无底洞的窟窿?还是又输在哪个粉头的石榴裙下了?我哪来的闲钱填你这无底坑?没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