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劫以来,无数天骄人杰纷纷涌入其间,早已将其推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。
若说这灵相之道真能与之比肩,他也是不会信的。
哪怕传说为真,天禹大帝真个是五劫灵相。
「太祖天纵奇才,一举将灵相修持至不可思议之境地,可十八万年以来,却再无任何人有此境界。」
干苍的神情有几分复杂:
「陛下有效太祖之心自然是好,可灵相之高低强弱与修持者的天赋才情有关,陛下……」
「……」
杨狱心下摇头:
「古来修持灵相者,无人可与太祖比肩,可十八万年以来,却也从不乏修持此道者。
老太师自己也是个中绝顶,何以偏偏阻拦于我?」
这番话,换做前主,那必然是打死也不敢说,但杨狱自无甚惧怕。
莫说他笃定这太师别有所求,即便没有,他也无惧于触怒其人。
「陛下真有些变化……」
干苍缓缓擡头,眉心的龙形纹路泛着微光,似如天眼大睁。
杨狱可以感知到一道无形的目光在窥探自己的根底,但也不甚在意。
他随运而来,于前主身死之时降临,身虽有异,可运却一样。
换而言之,天道之下,他就是大周的末代皇帝『启』,除非自露马脚,否则任谁也看不出端倪来。
干苍凝视了许久方才放下心来,他手捋长须,竟似是有些欣慰:
「陛下长大些了,有些话,倒是可以说于你听了……」
「老太师指的是?」
心知自己暂时过关,杨狱心中警惕不减,却更放得开了几分,言辞也不再那般斟酌。
「比如,大周之乱,天下之乱,孽海之乱!」
以眉心龙纹竖眼洞察之后,干苍态度缓和了许多:
「我大周何以能统辖天地十万年?是太祖余荫,准确来说,是太祖传承的『天鼎』!」
「十八万年前,太祖持天鼎,平千山、填孽海、诛邪祟、镇群魔……威压天地,无有抗手。纵然是域外之魔,也不敢侵犯分毫。」
干苍的眉宇间有着向往,也有着怅然。
灵相者,似法相,却又非法相。
而是集『法相』、『灵宝』、『功法』、『阵法』、『符箓』、『道术』、『化身』为一体的奇异存在。
因此,纵然是天禹大帝坐化之后的十余万年,其灵相天鼎仍可镇压四海八荒,无有敢争者。
然而……
「然而,成也天鼎,败也天鼎。七万余年前,一场动乱,天鼎连同『天鼎灵相图』丢失……」
「大周之乱,天地之乱,也从那一日起……」
果然!
杨狱心下有些了然,也隐隐猜测到了这位老太师想说什么。
「天鼎灵相,唯太祖血脉可修持!也唯有后世人修持此灵相,方才有可能唤来太祖遗留的那一口『天鼎』!」
干苍斟酌许久,方才吐露心思:
「因此,老臣方才不让陛下修持其他灵相,不止灵相,道果、位阶、道术等等与修行有关者,也皆不可修!」
话至此处,他微微一顿,又道:
「不止陛下,太祖遗留民间的其他血脉,老臣也皆禁止修持灵相……
为的,就是等待寻回『天鼎灵相图』的那一日!」
「原来如此!」
杨狱作恍然大悟状,心中却是一定。
若干苍所言为真,那这灵相,他自然还是要修。
他没有占据前主身躯的心思,自然也没有那位大周太祖的血脉!
更重要的是,他此刻的身份是『大周末代皇帝』意味着什么,不言而喻。
思及此间,杨狱也就直接问了出来:
「若老太师寻不回来那『天鼎灵相图』,又该如何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