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这……」
来之前,尤长风本也打定主意,要满足聂龙天所需,可真个看到这清单,还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。
「聂大人!大雪三年,边关战火烧了两年,云州虽也算富裕,可又怎么可能再凑足五十万大军两年粮草……」
尤长风额头汗落,几乎来不及擦拭。
因着徐文纪当年经略,曾经困苦的云州富庶许多,存粮自也是有的,如此,方能支撑三年雪灾之余,支援青、白二州。
可这,也已然到了极限。
他来之前筹措了二十万大军半年所需之粮草,已经是倾云州之力了,再动一分,可就是赈济之粮……
「那是你的事,与本官无关。」
聂龙天大口灌酒,擡手送客:
「陛下大军到时,若无粮草,后果,你自然清楚……」
「大人!」
尤长风还欲抗争,已被劲风震出前厅,踉跄数步,几乎栽倒。
风雪中,他心头一片冰凉,双手止不住的颤抖。
大厅内,衙役们仍在忙碌,奔波两年余,整日与干粮、丹药为伴,好不容易有了热食可吃,聂龙天自要吃到满足。
看着厅外,韩风府心有悲悯,却也不敢多说什么,只得暗中叹息一声。
而一众幕僚,在短暂沉默之后,继续诵念着各方的情报。
从西北道至龙渊道,从麟龙、江南、岭南一直说到定安道。
「这几年定安道中不甚太平,怜生教推出一贼,自号为『闯』,已攻克两州二十府,拥兵八十万,定安王焦头烂额,无力进军西北……」
「这期间,陛下曾数去旨意,定安王也曾召集大军,却被其王妃劝下,固守道城,无力进军西北也就罢了,还向朝廷求援……」
「又是怜生教!」
聂龙天面色微沉:
「那定安王外无统御群臣之力也就罢了,内里,居然还被一悍妇欺压,真真是我辈之耻!」
大明十道,九王。
其中,强横者如张玄霸,数十年前甚至能一手左右皇权更迭,但弱者,却连一道之地,也守不住。
定安王如此,平西王、岭南王同样如此。
「内忧外患啊……」
韩风府终也是有些忍不住,叹息一声:
「大人,值此内忧外患之时,陛下来此龙渊,未免太过危险,若是有个闪失,岂非是……」
后面话,他却是说不出口。
「危险?伱太也小瞧皇室底蕴了……」
聂龙天哑然失笑:
「锦绣榜上十八人,看起来,我大明只五人而已,归属朝廷的,才不过四人,相比之下,
似还不如大离永恒寺?」
「莫非?」
韩风府心中一动。
「若只如此,我大明凭何能占据中原十道之地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