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草诗看了他一眼,摇头说道:「你马上就要死了,为什么还要关心这些?」
「正因为要死了,我才有知道这些秘密的大冲动。」许乐咳嗽着回答道,「我……我可不想……脑子里画着八百个问号死去,饿死鬼不舒服,好奇鬼更难受。」
「是的,你要死了。」
怀草诗沉默片刻后说道:「关于你父亲和你伯父的往事,让你知道一下也无妨,或许你会理解我们帝国的愤怒由何而来。」
「这一定是个很长的故事。」许乐艰难地笑了笑,「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听完。」
「关于当年的事情,我知道的细节并不多。」怀草诗望着他,手指摁动自行束缚台旁的电动按钮,面无表情说道:「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。」
「临死前有故事听总是好的。」
怀草诗回复沉默,向皇宫一角走去,捆绑着许乐的自行束缚台发出低沉的电机声,跟着他的背影向前移动,在艳红的晚霞下越走越远。
后方那些帝[***]官和医师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,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两道狭长的背影,不由面面相觑,然后安静地远远跟了上去。
这个画面很有趣。
一个被束缚带、绷带、医用胶水包裹成南岭特产棕叶米包的死囚,如一个不良于行的瘫痪老人,不能自理地倚靠在自行设备上,跟着前面那个背负着双手,身材瘦削却透着股比巨大皇宫更强悍旷契味道的年轻人,在暮色的高高宫墙下缓慢行走。
似两个惺惺相惜的大家在告别,是在告别。
…………「看见那幢建筑了吗?」
怀草诗站在高高的宫墙上,眯眼望着西方暮色笼罩中的平民区,指着那片矮杂民宅间一幢全白色的院落,问道。
许乐双眼肿胀,困难地看了半天,点了点头,不知道临死前最后的小故事,和那幢不起眼的院落有什么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