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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楼内外此时不知道有多少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正在布防,不远处已经隐隐能够听到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。
警察总部和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们,此时已经从宪章局方面确认了麦德林议员的生死,所以他们并没有选择马上强攻,而是守在了屋外,想选择一个尽可能保险一些的方法。
「暗杀当然要用狙,你小子只知道大刀阔斧地杀进来,害得小爷我要陪着你送命,你说你该怎么赔我?」施清海一面咳着,一面说道。
他那张俊俏英秀的面庞上满是血污,左颊部位有一道凄厉的伤口,看上去极为狰狞。许乐看了他一眼,困难地笑了笑,此时他大概已经确认白玉兰那边出了问题,自己被那家伙害死了,而施公子却被自己害死了。
「既然把你害死了,那我就赔你一个儿子吧。」许乐低头抹着唇边的鲜血,微笑着说道:「你大概还不知道,邹郁给你生了个儿子,叫邹流火,没生理缺陷。」
此言一出,施清海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,他眯着眼睛,看了许乐很久很久,才确认这个家伙不是为了安慰死之前的自己,而编造出来的假话,所以他的心脏忽然加快地跳动起来,激动之中多出了一抹温柔与娇羞。
「真的?」
「假的。」
施清海沉默很久,开口说道:「可惜我一直不知道。」忽然间他展颜一笑,笑了两声:「不过这说明小爷我确实很生猛啊,居然能一枪中的。」
许乐想笑却笑不出来,连声咳嗽。
施清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,然后用颤抖的手摸出了一包三七牌香烟,哆哆嗦嗦地点燃,一点儿没有他先前狙杀四方时的稳定与冷静感觉。
他用力地吸了两口,然后用颤抖的手臂递了一根过去,发现许乐没有接,这才注意到许乐的右手腕已经扭曲,而左臂上也有几处伤口正在流血。
施清海摇了摇头,将一根香烟塞进许乐带着血水的嘴唇里。
「你真不该来。」他说道。
许乐叼着烟,含糊不清说道:「想来也就来了。」烟灰掉落,混入他胸前的血水中。
施清海眯着眼睛,看着这间办公室,注意到墙壁上挂着一幅画,画的是大写意泼墨荷花,风格淋漓而且凌厉。都说画写心意,他不禁有些不解,喃喃说道:「麦德林这家伙,哪里来这么多的磊落之气。」
许乐艰难地擡起头来,眯着眼睛看了一眼,想到先前麦德林在门后说的关于良心的话,也生出诸多不解。
他这时才想起来,先前杀死麦德林的那支笔,还一直紧紧地握在左手中。他松开手指,任由那只沾着血的笔滑落地面,说道:「我就是……用这支笔,杀的他。本来想着如果你能逃出去,就留……给……你做纪念。」
「别想好事儿。」施清海伸出手,困难地抓起了那只笔,好奇地打量了一下,忽然说道:「不知道政斧能不能允许我把这支笔,留给我儿子当遗产。」
「别想好事儿。」许乐叨着烟,低垂着头,有气无力地回答道。
「邹郁……没找别的男人吧?」
「没有,我替你盯着的。」
「我怎么感觉有些愧疚,我……找了别的女人。不过我不知道,所以不算错对不对?……哎,你什么时候和她变这么熟了,我和她好像其实都还不大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