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福生巨大的胳膊缓缓恢复正常,缩回手掌。
跪在地上的钢虎一动不动,七窍中流淌出带着冰碴子的血,
他整个人向内压缩——像是真正遭遇一场雪崩,被漫天大雪给压死的普通人。
银白色的地板上,不知何时,铺起一层厚厚的雪。
默默将一位宗师残魂于神境之中,转化为森然骸骨,
张福生转过头,看向神色晦暗的陈秋生:
“让我看看,你究竟能闹到什么程度吧。”
“我亲爱的大师伯。”
他转身离去,一步,一步,又一步。
每一脚都踩出奇诡的鼓点,泛起实质化的精神涟漪,在整个重刑区中回荡。
一个个穷凶极恶者,一位位武道大家,忽的都七窍流血,软塌塌的死去。
等到他走出破碎的防爆大门时。
整个重刑区,只剩下陈秋生一个活人。
又是二十来位武道大家的残魂,在神境中被转化为森然骸骨。
张福生呼了口清气,侧目道:
“记录一下。”
“有宗师劫狱,已被我击毙,但造成重刑区中罪犯大规模死亡。”
林长乐呆呆点头:
“是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听着自己那个小师侄的脚步声,逐渐远离治安总署。
满是尸体的重刑区中。
“开始了。”
陈秋生独自一人端坐,凝视着跪死在面前的钢虎尸体,轻轻一叹。
尽管可以轻而易举的崩断全身镣铐,但他并没有这么做,
他只是静静坐着,坐着。
“第一空天舰队。”
陈秋生自语。
遥远之外,第一空天舰队升空,三十六艘空天舰缓缓调转舰身,朝向重阳市,
三十六门舰载主炮,齐齐解锁。
自然没人开炮。
这是一种,示威。
牢房。
陈秋生站起了身,披着浑身镣铐,在原地起舞:
“第二空天舰队、第三空天舰队。”
自语间。
又七十二艘空天舰飞上天空,缓缓航行,三支驻军舰队,从四面八方,将重阳市包围。
“现在,是第四支。”
“然后是特殊作战单兵。”
“再来点,暴乱?”
陈秋生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,整个人在牢房中翩翩起舞,他一字一句一字一顿之间,
城外军部驻军开始陷入混乱。
这场混乱,与他无关。
“我正在狱中,并没有进行任何指挥,这一切,纯粹是士兵们自发的行为。”
“如果最后,发展成一场.兵变?”
陈秋生跳着某种古老舞蹈的年迈身躯,忽的一顿。
他朝无人处,朝着重刑区里一具具的尸体,做了一个优雅的谢幕礼。
“兵变了,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”
“士兵们发自内心的愤怒.”
“一切根源,一切罪责,都在你啊。”
陈秋生缓缓坐了回去,懒洋洋的自语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