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就是当了晁错!」林润冷冷望着张居正道:「也比你个申屠嘉强得多!」说着把破碎的酒杯扔到地上,朝众人拱拱手道:「林某失礼了,改曰必将登门谢罪。」便转身决然而去。
林润一走,好好的饭局算是彻底搅合了,徐渭、诸大绶、殷士瞻也先后离去,只剩下张居正一个客人。
「这不是我的本意啊,拙言。」他歉意的对沉默道:「改天帮我向林兄道个歉。」
沉默宽厚的笑道:「我知道,你也是师命难违嘛,我又何尝不是?」说着苦恼的叹口气道:「老师一发话,我也束手束脚,其实本来我是支持若雨兄的。」
「我也一样。」张居正皱眉道:「这帮宗室于国家有大害而无一丝益处,真狠不得把他们扫得干干净净!」
「这才是太岳兄的真心话,」沉默哈哈笑道:「我说嘛,你方才哪是待人说客,分明是在激将嘛。」
「嘿嘿……」明人眼前不说暗话,张居正痛快承认道:「我也只能用这种法子,才能既跟老师有所交代,又不违背良心。」
原来徐阶也不知从哪得知,张居正要来沉默这里赴宴,便把他找去,对张居正道:「现在为师刚跟皇上的关系有所回温,就让林润这一本给搅和了……他是我的学生,皇上自然以为,他奏议宗禄是我的主意,」说着有几分无奈道:「如果这件事我不妥善处理,皇上会认为我是得寸进尺,借着非议宗禄,显示自己的权威呢。」
张居正觉着老师多虑了,但做学生的怎能反驳老师,他只好委婉问道:「老师为何不把林润找来,直接对他说。」
「有些话,为师不能讲。」徐阶缓缓道:「我不能在这件事上表态。」
「学生明白了。」张居正只好勉为其难,替老师前来表态。但他又不想让这场削减宗禄的风潮就这样夭折,只能归罪于己,求得两全。
「可你把林润得罪惨了,」沉默淡淡道:「他骂人可是一绝,说不得你就真成了申屠佳。」
「呵呵,能被骂也是一种幸福。」默默无闻十多年的张居正,倒看得开道:「倒是你,宗人府那边还得多担待点,总不能闹出乱子吧。」
「我还应付得来。」沉默正色道:「倒是有另一桩事,你得告诉我个准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