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伏羲化作兮蚨。
周衍此刻自称衍舟。
是大衍之数,渡世宝舟,对应道门的道经易理,又对应【虚舟】的概念,内心如空舟,遨游于天地之间,不滞于物。
还把一身凑起来几乎就是仙神品的披挂给变得朴素了一点,那鸦青色罗衣道袍都换成了普通的青色,把太字的腰牌化作了个寻常道士腰牌。
很顺利地通过了城门看守。
汤饼上来了,周衍爽吃,味道很好。
陈大郎看周衍,这一身道袍朴素,腰间的腰带似乎还是随便抽了根什动物的筋给挂上去的,说句实话,道人不少都穷,可穷到这个地步的,少见。
于是虽然说经营困难,还是摆了摆手,没有要周衍的钱。
“两位道长,生活不易,就当我来请两位吃了。”
周衍惊讶,旋即想了想,笑着道:“那,贫道就却之不恭了,不过,我吃了你的东西,不能白吃,有什事情,能让我来帮帮你?”
陈大郎一愣,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道士还是个有规矩的,本来想说道长你随意给我们家祈福就好了,可想了想,还是叹息,勉强笑道:“那希望,这世道能不能变好?”
他不在乎谁当皇帝,他只在乎这锅汤还能不能安稳地煮下去,家人是否平安。
周衍看着他,然后他回答道:
“好。”
陈大郎愣住,然后看到那道人起身,从容离开了,陈大郎收拾碗筷的时候,发现这两位道人竞然还是留下了饭菜钱,也觉得道士还是比僧人们,讲究许多了。
可这一天,他的收获,还是比起之前更少了。
但是终究是有的,日子也还能坚持下去。
回去之后,从妻子那听到了更多的事情,东市绸缎商贩说,原本四百文的绢帛被迫按官家折价卖掉,还只兑换乾元重宝。
大家不接受新钱,却还是要收到这个东西,花也很难花,物价又在提高,农户需按旧税额缴纳实物税,而出售东西的时候,却要接受贬值的新钱,日子越来越不好过。
陈大郎觉得日子就好像是牲口脖子上的绳子。
农民让牲口干活的时候,会捆着绳子,可现在,他觉得自己脖子上的绳子,好像没个尽头一样,一圈一圈地拉紧了,他很努力地活着,天不亮就要开始干活,可日子还是越来越苦。
他像是个老黄牛,家的妻子很勤快,可遇到这样的事情,就只好祈求各路神仙保佑了,普通人家,没有那的讲究,各路神仙摆放在一起。
财神爷旁边是观音菩萨,一边儿还有送子娘娘。
陈大郎被催促着也来拜一拜,没准明天的时候,买卖就变好了,可过来拜下去的时候,却微微一怔,看到在这群神面,有一张画像,是去年风行长安的。
画面上画着一个少年道人,气度不凡。
可是,似乎是他恍惚了神,似乎是这日子逼迫他眼花了,怎看怎都像是,和那今天来吃汤饼的那个少年道人,长得一模一样!
“仙人……?!!”
周衍双手环笼在袖口面,看着懒洋洋的,李知微跟着在他身边,两个人走在这个时期的长安城街道上,李知微玩笑问道:“道长,人家都请客了,你怎还是要掏钱呢?”
周衍道:“他请客是他好意,我领受了好意,已经是很有收获了,这钱给他,我得到了别人的善意,这算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了,小童儿,可知道?”
李知微用那一双大大的丹凤眼白了他一下。
“分明还是本姑娘给的钱。”
周府君面不改色,咳嗽一声,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