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被剥离了华山真君之号,一个又失却了真正泰山府君之力,却又有这洞天福地的加持,是以四品打五品,打起来难舍难分;而李知微看着那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,知道此刻问题的关键,竟似是落在了自己这里。
一旦让李元婴成功,那幺至少这三十万百姓再无幸免之理,而周衍被强敌纠缠住,难以回援,只有自己面对前方,而眼前的敌人,正是那位太宗文武皇帝的胞弟,比起自己的血脉更浓郁的滕王。
地位尊崇,实力强大无比,可以轻易地杀死李知微。
就算是有李平阳在,也最多可以保护住李知微不至于被瞬间杀死。
巨大的压力落在了李知微的肩膀上。
少女的心脏砰砰砰跳动,她握了握拳,先是深深吸了口气,五指握紧,松开,然后再度捏紧,大口喘息。
然后,在这个时候,顶着巨大的压力,还是踏前了半步,李元婴眸子看着她,而这个少女恭恭敬敬道:
「晚辈太宗皇帝后人李知微,拜见高叔祖父滕王公。」
似是因为这少女的面容恭敬,似乎是因为那双丹凤眼如此地温顺,似乎是,那一句叔祖的名号,李元婴眼底的冷漠里,泛起了一丝丝平和,他擡起手:「起来吧。」
「不必多礼,你既认我为叔祖,那幺本王也不会亏待你,不会杀你性命。」
此刻,因着这一份乖巧,李知微自己的安全是完全可以保证的,但是顿了顿,李知微手掌垂下,手指死死扣住掌心,捏得发白,却微笑从容地开口道:「不过,晚辈还是觉得高叔祖父您的做法,稍有偏颇。」
「我是说……若是太侄孙女我也想要这个呢?」
李知微伸出手指指着下面的大阵,脸上出现了天真微笑。
「毕竟,这个可是我亲自布下的呢?」
「高叔祖父滕王公,可不至于会抢夺我这样一个小小晚辈的东西吧?」
即便是李平阳都感觉到了李知微的胆大妄为,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,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垂眸看来的时候,那股恐怖的压力几乎让她有种本能就拔剑出来的冲动。
但是她也清楚地明白,这个时候出剑,将会毫无收益。
李元婴轻笑:「好小妮子,真的会说胡话啊,这样的狂妄,和二哥年少的时候有些相似了,但是,凭什幺,本王要给你?」
他只是觉得,阔别这样许久,能够和一个,在某些性格上和二哥有些类似的小姑娘,还是自家血脉,是二哥的后人闲谈,有些趣味,但是那少女下一个动作,就让李元婴猛然起身。
李知微伸出手,掌心托举了传国玉玺。
少女脸上的表情仍旧微笑:
「此物,如何?」
李元婴猛然起身,瞳孔剧烈收缩,这个东西,他只在二哥将他打发出京的时候见到过,那代表着的,正是天下人道皇者的威严,是整个世界人道气运的节点。
是正统,是在二哥手中的印玺。
「欸?堂堂高叔祖父,竟然要抢夺我这样一位小辈的东西吗?」李知微忽而拿着印玺,后退了半步,脸上露出娇俏乖巧的神色,微笑道:
「太宗先祖,都会说您不讲李氏的规矩呢。」
李平阳抿了抿唇,想要说,李唐的规矩不正是抢幺?
刀剑上拼出正统。
玄武门里承大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