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也很担心你啊。」
少女声音一顿,看到周衍脸上掠过的一丝惊愕,面不改色补充道:「我们亦是战友,岂能全让你冒险?」
周衍看着那金天王法相,感知到阵法的涟漪,似乎在挣扎,考虑,最后沉默,忽而洒脱一笑,道:「我周衍,就算不是孙策那样的豪杰。」
「难道是袁术之流的冢中枯骨吗?」
「拿出手来,我给你一个东西!」
周衍拿住了李知微的手腕,另一只手,五指握合,虚虚往上托举,于是,丝丝缕缕的元气汇聚,在他的掌心中,化作了一物。
那是一枚印玺。
方圆四寸,五龙钮,篆刻【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】八个大字。
那是,即便是孩童都能认出来的存在。
炎黄人族传承法统。
传国玉玺!
也是周衍此刻身上的一大依仗,代表着推演法脉之力,此刻,即便是将传国玉玺分离,这件宝物的推演法脉的能力仍旧在发挥效果,仍旧和周衍有着强烈的关联。
周衍将这印玺,轻轻放在李知微的掌心,李知微感觉到托举的巨大分量,结结巴巴道:「这,这是!」
周衍道:「是你那个曾祖李隆基给我的。」
「也是我身上的至宝。」
「如今是大唐,是若以你的血激发,必然可以,扭转此阵的存在,也是如同我心脏一样重要的东西……」
周衍的左手托举李知微的右手,右手则是按着这印玺,让李知微把这传国玉玺笼罩起来,他道:「如你所言,没有时间,婆婆妈妈的了,若要救人,就当以此!」
「若是此身,不曾踏上这棋局,那我自始至终,不过只是以一介世外高人的身份,看着阆中百姓沉沦于梦境而已;如今,我将我自己的『心脏』亦押上棋盘,」
「这样,你和我,都有绝对不可以输的理由。」
李知微看着他,道:「可是,我的想法也很冒险的,如果我失败的话,不单单我自己……就连这印玺都要折在里面……」
周衍忽而笑:「李姑娘你明明胆量那幺大。」
「可是,轮到用别人的东西的时候,反倒是这样畏首畏尾的?」
他伸出手按在李知微的头顶揉了揉。
李知微道:「可是,你为什幺要做到这一步。」
「阆中,困不住你吧?」
周衍的笑意稍稍收敛,他看着眼前瞪大眼睛注视着自己的郡主,询问道:「那你为什幺要主动冒险呢?有我在这里,就靠着这一柄剑,我至少可以护持你们的性命。」
「你在梦境里,不都想要逃婚了吗?」
李知微看着他,脸上露出了然的,沉静的笑。
「所以,那就只是个梦啊。」
「梦里面可以逃避责任,现实中怎幺能逃避职责,我是李唐的郡主,我的身上流淌着太宗的血脉,太宗的后人,怎幺能在看到大唐百姓受到灾难的时候,转头就逃跑呢?」
周衍问:「即便是你的父亲,祖父,这样对你?」
李知微回答:「承担此血,承担这样的身份,岂能够只得到好处,而不去承担责任,于我而言,家国赐于皇室的待遇,不过只是提前支付的筹码。」
「即便是我死在这里,那亦是以李唐之血殉国。」
「无怨无悔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