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华长灯,又是个什么玩意啊?
祂不是死了吗!
华长灯依旧没动,顾影自怜,可战祖分明已经打爽了,怎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?
「想跑?」
但见战祖真身,气沉丹田。
也不追,也不敢,只是张口一吞。
却似一口借来了五域道法之力,契进了至高人间道,这一刻,位同新天境万般道法。
虎目圆睁,长声咆哮。
「喝!!!」
一口霸王气,震碎九霄云。
是时中域大地,再度坍塌粉碎,力劲荡破过四海,惊奇千丈巨浪,一浪高过一浪。
浪高接天,又在水天一线尽头处,将远空云层、道法,完全啸碎,有如隔山打牛般,力劲打到了远去的金龙身影上。
「不——」
药祖发出凄厉惨叫,龙身之上金鳞片片炸起,如被蛮力剥下,扯出了一朵朵巨大的赤金色血花。
肉身上的痛苦,还是其次。
这一声「尽道战音」,针对的本质是人的精神、意识。
药祖只觉脑子在一瞬间,像被轰天锤砸成了稀巴烂,短暂连思绪都被轰穿,彻底失去了所有作战能力。
「醒来!」
寄生体内的北槐,也被吓到了。
这世间,竟有如此残暴之人,隔空一声吼,比神亦还要恐怖?
却还只是一个……假身?
若是战祖本尊完美状态亲至,正面战斗下,别说神农百草了,圣辛不开血魔逆命术,都打不过祂吧?
但如此恐怖战力的祖神,又陨在了数个时代之前,这其中还有药祖的影子在……
错综复杂,不可深思。
没有时间了,北槐一点都不想要去操纵这破碎的龙躯,去正面考究战祖的战斗力。
祂直接一巴掌,将被震得昏聩的神农百草,抽醒了过来。
「死!」
一醒,接踵而至的,就是被迫血战。
遥遥处,战祖真身倾力高抛,手中碎钧盾分明是一件防御重兵,在祂手上有如进攻神器。
银光切破虚空,如同高速飞旋的刀片,撕裂大千道法,划出一道侧弧,斩龙躯而来。
「天道不公!」
「天道,何其不公!」
药祖自爆的心都有了。
自归零封祖而来,本意气风发,自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,连圣辛或都可较量一二。
不曾想,一而再、再而三,落入奸人诡计之中,状态被一削再削。
惨澹至此,最后还要迎上生平最不想敌对的大敌,还得靠最不擅长的正面作战能力,去迎接战祖手上的碎钧盾。
这天命,为何就降在那八尊谙身上?
这天道,又为何处处与我作对,不肯怜惜昔日天命之人分毫?
「本祖,又怎能陨于今朝?!」
自暴自弃的念头,毕竟只是一闪而逝。
伴随歇斯底里一吼,药祖强自挪回了精气神,操纵龙躯,堪堪一避。
嗤啦!
碎钧盾侧切而过,犁断了大片大片的龙鳞,将五爪金龙半身血肉斩下,又切去了一只后足。
然万幸,这间不容发的一避,终究还是避开了被正面斩死的风险。
哪怕龙身只剩不到十分之四,哪怕血肉漫天飞洒,好说歹说,还是苟活了下来。
那就跑!
继续跑!
天无绝人之路!
今朝你碎钧盾斩不了我,他日轮回中卷土而来,本祖便要尔等众修,付出万倍于此的惨痛代价!
「嗷——」
金龙无首,也能跃扎进轮回长河之中。
可就在药祖有所动作的同时,圣念中扫出了一道破风声。
「咻!」
什么声音?
金龙整身,已无半片好龙鳞。
却于此刻只觉死意加身,分明一种被锚定的错觉。
心念一扫,绝望顿生。
原是碎钧盾侧切而来,飞旋远去,一叶障目,不见盾后画龙戟。
战祖分明侧抛碎钧盾后,接着还将画龙戟遥遥掷杀而出,前后衔接,不过转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