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千道万道,终归于八尊谙。」
境外星空,魔祖思绪沸腾至此。
他目睹了八尊谙封神称祖的全过程,也见证了又一个归零之路的结果。
可是!
「凡中仙,祖上神……」
这是什么?
八尊谙,要么不封,要么直接归零?
合道的漫长岁月期呢,术祟转化都需要时间,他如何能在呼来青居之后,原地归零?
「无道劫、无异象、无始终……」
「无为,而无不为?」
魔祖当然看出来了,八尊谙之路,看似走的剑道,实则剑我却脱胎于古武之两仪。
战祖的「一尊」,他直接忽略了!
剑我剑我,以我为阳,以剑为阴。
阴阳合汇,跳过「剑」或「我」任何一个太强都会导致失控的一尊,直接无极?
「不错,此为正解!」
可是,要如何模仿呢?
八尊谙明摆着将他的修道之路,放在了各祖眼下,却也在无声间,完成了最大的批判。
当圣祖强而魔祖弱,当魔祖盛而圣祖衰;
当术祖分裂出祟阴,当祟阴吞噬掉术祖;
当药祖和北槐结合,当鬼祖和华祖合一。
所有的「此消彼长」,都意味着「一尊」的崛起,意味着自断了「无极」的圆满归零之路——阳太盛,或者阴太盛,都不行!
八尊谙的成道之路,无可复制。
所有祖神想的,都是先明辨假我,再封祖神,裂开有二,合二为一,剔除命格归零。
他先修完了「明辨我」,包括「假我」,「真我」,直接合道,就归零了?
「未来之我,如何明辨?」
魔祖笃定自己看见了八尊谙的合道过程。
看完后,唯一想不破的,读不懂的,还是这一点当年圣祖所没能完成。
与其一样感觉不可理喻的,是同样走了老路的祟阴,想的却是万变之我,如何能与过去、当下之我,共存?
也或许,未来之我,从来都不必明辨,也永远辨不完?
二祖突然感觉从牛角尖中钻出来了,如何以既定去辨明未知呢,这不可能。
接受未知,怡然自洽,足矣。
越偏执,给我套上的枷锁、囚笼,便将越紧。
那么,困住「过去、当下、未来之我」的枷锁、囚笼,又是什么,又该如何解除呢?
八尊谙,也给出了答案!
「三千烦恼丝,织造囹圄锁。」
「请斩我囚枷,云中摘道果?」
所以,在舍身灵意后,以华祖之剑,斩过去、当下之我中,一切名为「不变」的囚笼,最后舍我。
却以剑祖「凭」的概念,让青居凭回过去、当下之我,顺应未来之我的流动性变化,这才是关键?
「道是无为,顺其自然……」
可这,不就是大道化了吗?
是的,却藉助青居此凭,凭回「剑」中之「我」,再寻回过去、当下、未来之我:
既如花未央那般失去了形态,又可随心所欲凝回形体。
本该心神随风、随雨、随云堙灭而去,或者癫狂、紊乱、失控神智,却在青居唤醒自我的同时,以这般未来之万变,凭回不变之我。
剑与我,万变与不变,未来、畸变与当下、过去……全做到了,全悟穿了!
「阴阳互凭!」
「完美无缺!」
「八尊谙,比那个戏鹤大师……」
魔祖甚至不敢妄下定论,因为八尊谙悟的似乎从根本上,不止是「我」,他……祂也看破了「道」?
借鉴不得,复刻不了。
那么,夺道?
「归零之八尊谙,以我如今状态,又怎可能赢过祂?」魔祖有一瞬陷入了恐慌。
可又在这个时候,祂想起来了。
戏鹤大师来见圣祖时,战力不及祖神。
时祖归零后不见,哪怕神战也只出现了分身。
「八尊谙……」
是的!
八尊谙是道成了,臻至圆满。
可无为之道,一旦祂欲意有所作为,便如当下拔剑之时,会引来祖神灭法大劫一般。
祂,无可作为!
一旦肆意妄为,天地所不容,道法所不容,自我所不容。
且天境不复,圣神大陆承载不住八尊谙,这家伙道成之日,也是道终之时。
「杀掉华长灯……」
「在这过程中,道劫、自我,会磨灭你,虚弱你……」
塔下棺椁,嗡嗡颤颤,魔祖再一次看到了机会,取而代之的机会。
「三合一,一归零,吞下、消化你的『我』之道,就足够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