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尊谙一伸手,为剑祖介绍了起来:
「华兄,华长灯。」
「我这位朋友,与我有一样的困惑,始于古剑道,囿于古剑道。」
「我答应了他,凑齐名剑二十一,唤请剑祖,请前辈为我等指点迷津。」
一顿,他望着华长灯,接续此前论道无终之局,接连发问:
「这九大剑术、十八剑流、三千剑道之封神称祖路,究竟是行得通,还是行不通?」
「这一境、二境,到底是炼其全部,不世开门好,还是择优而修,择劣淘汰,专精其一好?」
再是一顿,八尊谙还加上了又一个自己的问题:
「方才闻剑祖诵经,言及『自在飞升,逍遥世外,高寻道义,再续前明』。」
「这高于祖神之道的道,剑祖可是寻着了?」
「如是,可否为我等后辈晚生,诠说玄妙门后更精妙的风景?」
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!
「如不是,剑祖可否留下一二告诫?高山险阻,若有杖助,不胜感激。」
夺命连环问!
古剑道门外汉或许听不懂。
八尊谙这个嘴替,却是将门内人不论低阶、高阶,几乎是把众人修道途中最刁钻而无解的问题,尽数问了出来。
「问得好!」
苟无月都屏息凝神。
他走的是莫剑术之路,在无欲妄为剑上一心往前,忘乎所以——外人眼中的步入歧途、钻牛角尖。
这个答案,他太想穿越到古剑修时代,在剑祖门庭之前,叩门得道。
以前没有这个机会。
梦里都梦不着剑祖。
现在,剑祖给请了出来,有什么疑难杂症,是当着剑道创始人聊不透的?
「嚯……」
剑祖尚未开口,九天樱粉飘荡,随风雪捎来几片挑花。
灵榆山众修无从察觉。
便连顾青一、萧晚风、泪双行等,都像是完全看不见。
苟无月偏头望去。
华长灯侧目警觉。
八尊谙面色微动。
「咯咯——」
灵榆山下,怀中乌鸡挣扎了两声,鱼知温捋着鬓边秀发,低下脑袋来:
「大什么圣?」
「咯咯!」
「什么央?中央?」
「咯咯!」
「……你才笨,你是笨鸡,大胖笨鸡。」
见即便如此,鱼知温、柳扶玉等,也找不见人,乌鸡懒洋洋一耷脑袋,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又趴到暖和柔软的襁褓中眯眼睡了。
五域传道画面上,突然闪过许多评论:
「阿来!」
「剑仙阿来!」
因为灵榆山周,出现了又一位古剑修。
正是新一代七剑仙里,六位中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位,花来。
花来穿得花红柳绿的,露面后对着高空剑祖,虔诚一拜。
他是高拱手,长折腰,而后双膝跪地,磕头而拜——敬了最高礼节!
须知,被誉为剑祖亲传的葬剑冢四子,先前也只是抱拳鞠躬而已。
现今时代,哪里还有真正的「亲传」?
根本无人值得行此大礼吧?
但说到底,承剑恩泽,还以跪礼,也不是不能理解,五域只得纷纷感慨:
「剑仙来,真是一个懂得感恩、十分礼貌的好剑仙呐……」
花来行礼,只在五域惊起一澜。
场中真正能看得见的,半眼没顾上花来,全程盯着高空那突然出现的又一不速之客。
那是道高大的白衣身影,微敞的衣襟前纹有桃花,腰侧别一酒囊,一桃木剑,器宇轩昂,风流倜傥。
他望着剑海中的那道身影,眼球颤动,两行热泪就这般望着望着,从目中垂淌而下,张嘴欲言,然又失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