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家主,这可是先祖亲题的字,历来不易位、不改动,作以警醒,怎的可以抛进空间碎流中?」
「家主,您在说什么啊,您说错了吧,扔进空间碎流,这可实在是、实在是……」
老头「实在是」了半天,终究说不出「大逆不道」四个字,没那个胆。
在场最高也只半圣,谁有那个胆?
华长灯脸色如常:「我说『送』,非是『扔』。」
啊?
割开一道空间裂缝,再将石碑「送」进空间碎流,和「扔」进空间碎流,有什么不同吗?
是空间碎流的对面,有人在接着,和没人在接着,的区别吗?
这太荒谬!
哪哪都荒谬!
想了又想,想了还想,依旧荒谬!
「家主,老夫反对。」
不论是激进派,还是保守派,这会儿意见无比统一。
有老者站出来,一副赴死态,悍然说道:
「此事就算施行,也需从长计议,家主便有天纵之资,不世之才,坐镇云山帝境,掌有定夺之权,事关先祖,依老夫看……」
华长灯耷着眼皮,不耐烦的冷眼瞥去,打断道:
「你在教本帝做事?」
刷一下,全场鸦雀无声。
那方出声的老者,额上瞬间泌出了汗,支支吾吾,再难出声。
华长灯冷笑一声,不屑说道:
「需要我以圣帝金诏作誓吗?」
「在场你我众人间,纵或同根同源,至少有一异族内奸。」
「本帝正欲用计,需要将这计的内容,告知你我,也一并告知那异族叛徒吗?」
什么?!
众老如遭雷击,脸色煞白,面面相觑,各自望向了内心中最是怀疑的那一位。
一时间十数道目光彼此交错,参来互去,如是在虚空中纺织出了一张无形的疑网。
「动手。」
华长灯一言喝下,依旧无人敢动。
他失笑出声,摇头啧声道:「怎的,全是叛徒么,而今连我的话,都没一个人听了?」
这……
众老惶恐,几欲跪下。
还好这个时候,有人站了出来,一举手,高喝道:
「我来!」
所有人如看救世主,望向了华之遥。
华之遥面色固然惶恐,内心无比镇定。
都不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了,而是自己人知自己事——至少华之遥确信,自己不是那个叛徒!
既然家主发言……
纵有家法,已算超脱限制,自己照做即可,还能有什么罪呢?
他大步上前,拔出腰间长剑,一剑割裂虚空,再一挑石碑,在一众惊骇目光下,将这屹立于殿前不数年的石碑,送进了时空碎流中。
果断、干脆、毫不拖泥带水!
「家主。」
断然做完此事,华之遥面色如常,望向家主,并不邀功。
华长灯轻颔首,目色多了些许满意:
「散了吧。」
他拂袖,摇身一晃,身形消失在原地。
怪怪的……
众老这才心态稍稍舒缓了些,各自相视,各皆怀疑,只感到哪里怪怪的,却又说不出来。
「散了吧!」
华之遥已有了众老之首的趋势,也一拂袖,当先离去。
家主走,华之遥也走。
这下众人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。
再有疑惑,回家思索完毕后,三日后族会上再议即可,于是纷纷施展手段,各自化作虹光,遁离云山圣殿。
「都回来!」
还没走远,一声爆喝传来。
众老直接被巨力拉扯而归,落至大殿门口,个个一头雾水。
「家主?」
「啊,家主,还有事吗?」
「怎么了,家主,您怎的又回来了……」
是的,家主又回来了。
华长灯一脸阴霾,望着面前惊疑不定的各大族老,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话中蕴含的信息:
「又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