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下,他望着面前道完鱼老之事,面色无波无澜的华长灯,拳眼一紧,目发杀机。
「但,那又如何?」
谁都不比谁高贵。
既如此,不必多余思考。
道或正义、或阴邪,归根结底一句话:杀人者,人恒杀之。
「呜——」
中元界已堕黑夜,冷风呜鸣。
红娘匍在地上,人在局中,感受最深。
在鱼老之事出来前,受爷的风轻云淡不似有假,他可与华长灯谈天论地,既为对手,彼此钦佩。
现在不一样了,截然不同。
这俩人分明什么都还没做,气势上已开始针锋相对,颇有种你死我活的味道。
也许就一句话的变动……
安宁将破!
风暴将临!
「看得出来,你尚有疑惑。」
另一面,作为对手,华长灯也比谁都看得清楚,前头年轻人压抑在平静海面下的惊涛骇浪。
他久经世事,对那杀机不为所动,依旧平静道:
「我许久未见如你这般有胆识的年轻人了,在这个年纪,能取得这般成就,确实足以自傲。」
「若还有问,但讲无妨。」
这是,恩赐吗?
以勇敢者的姿态见我,则可得指点迷津,不论是于「事」上,还是于「道」上?
「呵。」
徐小受听得失笑。
如此高高在上的口吻,一路走来,他倒是领教过许多次。
而确实一个对自己印象还停留在「小石谭季」阶段的高位者,在面对一个只是「较为杰出」的青年时,如此姿态,并不为过。
华长灯的自信、底气,托得起他这般言辞。
徐小受并不因此置气,相反心态极为平和的说道:「那巧了,我还真有最后一个问题。」
「讲。」
徐小受并未纠结鱼老之事。
而是转头望向北方,远眺遥遥处圣山之巅鬼佛的方向,指去道:
「我先前斩过你一道意志。」
「那意志看似于酆都来,回酆都去,实则于鬼佛之身渗透而来,终末也归于鬼佛之身去。」
话至此,华长灯无作表情。
徐小受顿了一下,从其神魂意志波动推算得出,上一次华长灯意志未成形而斩之,他应该毫无察觉。
也就是说……
数日前鬼佛界初现圣级鬼物时,华长灯对鬼佛的渗透,还远远不够。
但几天时间过去,他已从「意志不醒」,到「意志频出」,到如今出现时能带出来那非同寻常的「酆都异象」。
这变强的速度,未免太快。
说明距离真人降临,约莫不日之间。
徐小受在意的却不是「时长」,而是时候到了后,那个「人数」,当即问道:
「这趟下界之行,你们那边是派了你这个开路先锋来打头阵,还是说届时一并粉墨登场?」
什么意思?
华长灯尚未回应。
红娘及金杏中足五百万余观战者,齐齐听得心凛:
「不止华剑仙?」
「听受爷这意思,鬼佛将破,天梯之上的圣帝、祖神,莫不是要一并出现?」
「圣奴无袖当时不是说一年吗,怎幺半年就要破了?根本护不住!」
「不是吧,徐爱之战五域都有些难以招架了,圣神大陆怎么可能还经得起他们接下来的摧残?」
「天,要塌了啊……」
华长灯倒是不见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