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武周嚇得倒在首领的血泊中。
“天师,我已知错,不要杀我~~”
他垂首跪地,换了个祈求哭诉的嘴脸,一旁的梁师都见状,不愧是师兄弟二人,一样做走狗,
一样会演戏。
梁师都跟著跪下,一脸悔恨无比的弱者姿態,以博取同情。
他正要哭诉自己的悲惨经歷。
周奕却提前预判,不想污言秽耳,挥剑朝二人斩去。
如杀两条恶犬,伴隨两声悽厉惨叫,梁师都与刘武周一齐授首。
原本朝后退的凉帝李轨僵在原地,像是不知如何去思考,他疯魔一般,忽然念念有词:
“杨落,李开。桃李子,得天下。”
“哈哈哈!桃李子,得天下...”
李轨也是“李”姓,这一言入了他的耳,竟然当真了。
他疯笑乍停,疼痛出现了一瞬间,意识模糊,又念叻一声“得天下”,二目圆睁,带著做梦般的疯笑毙於周奕剑下。
西秦霸王薛举抽出腰间长刀,直指向前。
他脸上肌肉不断抽动,低喝道:“天师好手段!”
见他能维持镇定,周奕倒有几分欣赏,没急著出剑:“你有何话说?”
薛举道:
“薛某有一问,倘若此次我不隨頡利南下,而是带著西秦部眾直接归顺,天师是否会杀我?”
他望著周奕,想知晓答案。
“我会留你一命。”
薛举皱眉:“当真?”
“难道於我而言,你算得上威胁吗?”
薛举第一时间有股因被轻视而生出的无名怒火,可马上又带著一丝懊悔嘆了口气。
“成王败寇,输在你这样的人手上,我也不算冤枉。”
话罢,抢眉鼓目,打嗓音中出一声厉喝,
举起刀来,引断喉头。
隨即身体朝后仰跌,西秦霸王,今也葬身在渭水之畔。
两岸战兵数十万,沿河观者无数。
但是,此情此景,却陷入了短暂死寂,唯有南风噪,骏马嘶鸣。
连同可汗在內,草原大军八部首领全被斩首。
凉帝、西秦之帝,两位边关可汗,也结束了罪恶的一生。
大业末年,称王称帝者比比皆是,九州分崩离析,异族凯中土,武林廝杀不断,道统爭斗难休,顛簸乱世,似无穷止之日。
可此时此刻...
眾人无不明白,不止九州征伐结束,各部外族也不用再斗了。
一个崭新时代,即將到来,
满地的兵器,慌乱的马匹,一眼难以望到尽头的降兵。
似因天上的雷云之气被引走,滚滚乌云从中破开,金色的阳光顺著一道云隙洒將下来,正照在大军最中央的道路上。
焦黑的尸体还冒著青烟,在阳光下裊裊而起,被风吹散。
湛卢耀出金色,隨即隱没於剑鞘。
周奕行走在那条铺设阳光的道路上,周围的突金狼降兵不断转移朝拜方向,將自己的敬意展露到极致。
这是突大汗与漠北武尊远远得不到的尊重。
一种发自內心,如看向无垠天空一般的敬畏。
周奕朝渭水南岸走时,虚行之,李靖等人全都迎了上来。
南岸的兵卒也尽数拜倒,高呼“方岁”。
他们都在等待命令。
而北岸的人害怕到身体颤抖,却不敢起身。
数十万人的生死,只在君王一念之间。
如果这时周奕下令,让南岸大军衝来,那將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残酷屠杀。
“按照之前的规矩收拢降兵。”
“遵命!”
眾將一齐领命,很清楚那规矩是什么,降兵中的大奸大恶之徒,一个都逃不了。
站於渭水便桥,周奕回望北岸一眼。
心中有股难言的情绪在徘徊。
就在这时,巨鯤帮的卜天志忽然来报,带来一条来自城內的重要情报。
周奕听罢稍有异,又觉精神一振。平復心情,念此地已不用他操心,於是驾驭轻功,直朝长安而去。
南岸那些看戏的江湖人在心神摇曳间,发现了他的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