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奕顺势道:“那就叫人多散播一点我与小凤的事,让人人都知道我们情孚意合相亲相爱,这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独孤凤横了他一眼,唇边笑意更深,竟没反对。
“你你別转移话题。”
“她们没什么好说的,就是我与她们一起喝酒,你若想加入,我们一起喝就是。”
独孤凤给了他一记『用力』粉拳。
周奕將她抱紧一些,独孤凤就没处挥拳了。
“走,我给你个惊喜。”
“什么惊喜?”
周奕没回应,带著她来到书楼顶楼,之前他来过这里一次,是个安静看书的居所。
只不过被重新布置了一番。
四下的陈设,都是他喜欢的,可见是独孤凤亲力亲为。
见周奕一脸满意,独孤凤笑了起来。
因等著他所说的惊喜,故而没提周围放的字画典籍。
屋內浮细的檀香微微晃动,周奕坐在了她之前看书所坐的软榻上,把她手上的书放到桌上,跟著取来一支短簫。
“是这个?”
独孤凤指了指竹簫,虽不嫌周奕送的东西,但她对琴簫鼓瑟並不精通。
“不是。”
周奕没多话,拿起竹簫吹奏起来,曲调是清乐旧曲,隋廷保留的“陌上桑”。
他並不熟练,故而没有多少技巧,只有感情。
听著生涩,小凤凰却很喜欢,就在他怀中安静地听,时而看他认真的模样。
等“白头吟”“乌夜啼”接连奏完之后,独孤凤好奇问:
“你是什么时候学的?”
“之前一直发声不准,也是近来才能奏出完整曲子,这比练功难上百倍。”
“你自学的?”
周奕低头对上了那道温柔的目光,他说什么,小凤一定是信的。
“嗯是青璇教我的。”
独孤凤没好气道:“虽然我喜欢,但这不算惊喜。”
“你可是头一个听到的。”
“那也不算。”
“真不算?”
“嗯。”
独孤凤说罢,发现周奕不说话了,却用灼灼的目光盯著自己。
她直接认输:“你说算就算,人家和你闹著玩的,你別这样盯著我。”
“小凤,你好好看。”
独孤凤不说话,把他不老实的手挪开。
周奕在她耳边,低声说道:“我们和上次一样好不好?”
小凤凰遽地飞红上脸,带著点窘態看他一眼,似恼似怜,姿容有那么明艷就那么明艷,又用力锤了他一拳,二目微眯道:
“別在这儿.”
她的话断在这里,两人的气息很快融合在一起。
屋內的檀香静静燃烧,
没有风,带著一丝果木香气的青烟却不断晃动,像是芦探入平湖中搅起的涟漪。
檀香不断燃烧,最终成了一撮香灰。
到最后,落入了香炉中。
良久之后,独孤凤还是和之前一样趴在周奕怀中,只是气息紊乱,呼吸间更有股热量。
她仰起染著胭脂色的脸,『用力』咬了他一口。
“你坏死了。”
周奕揽著她,温声道:“小凤这么可爱,定然能有个可爱女儿。”
独孤凤柔情无限地举目看他:“没准是一个和你一样喜欢哄骗人的小子。”
“那我们就再努力努力。”
她甜蜜一笑,但很快,在感受到异动后,又露出『可怜』之色,声音轻颤道:“別周郎,人家已经服输了”
周奕见到那请求怜惜的表情,有些小得意。
二人相顾而视,心中流淌著柔情蜜意,彼此笑了,又抱得很紧。
周奕慢慢將离开江都之后的事当作故事一般说给她听。
说说笑笑,时间过得好快。
直到天黑,他们才出紫薇宫,返回独孤府见祖母。
周奕本是要直接去长安的。
可小凤不愿一道去,一方面长安高手眾多局势混乱,二来她想留在东都帮他將紫薇宫布置一番。
周奕心中不舍,翌日也不赶路了。
他拉著独孤凤在东都城內行走,这一次,城內很多人认出他的身份。
因此,独孤凤与他成双入对的消息,自然传遍城头巷陌。
周奕专挑人多的地方走,有宴场,也凑个热闹。
之前的洛阳八贵之一,黄门侍郎赵从文捡了个大便宜。
他的儿子娶妻。
二人一道出现在赵府门前时,这可把守门管事的帽子都嚇掉了。
赵从文听到这一消息,先是受宠若惊。
接著激动狂喜,嘴巴能咧到耳后根。
同来庆贺的卢楚、郭文瑞等人,无不露出羡慕之色。
周奕本意只是与小凤一道喝杯喜酒,凑凑热闹,没成想被请到首席首位,还受到两位新人拜见。
与赵从文结亲那一家人来此河內,也是一方大族。
这向氏一族不仅有人当朝为官,在泉州当刺史,家中经营药材生意,是一方大富。
他们没想到,亲家这次竟请来这样的大人物。
对於喜结连理的新人来说,绝对是一场造化。
周奕不愿抢了新人风头,喝了几杯酒便走。
赵从文將他们送出去后,回头大敬独孤峰几杯,女儿与贤婿走后,独孤总管红光满面,豪饮酒水。
今时不同往日。
大隋乱世以来,四大阀都有凋零之象。
独孤阀原本只有老夫人撑场面,最有危机,一旦老夫人过世,独孤家后继无人。
没成想,在即將到来的新朝进程中,局面最糟的独孤家异军突起,马上要成为大贏家。
一看到这小老头大笑喝酒。
卢楚、郭文懿等人心中发酸。
只嘆这老小子走运.
“你不太习惯这种场合?”
“嗯,”周奕拉著她的手,有什么就说什么,“我仅是想让咱们的事传得更远,叫所有人都晓得小凤与我琴瑟相和。”
“喝一口酒水只是顺便的。”
“他们执礼甚恭,我不想抢了主家人的风头。”
独孤凤听了他前面的话,甚为高兴。
听到后边,瞬间明白了他的心境。
“周郎,这却是你想岔了。”
“哦?”
“赵侍郎可不会觉得你抢风头,你待得越久,他才越高兴。参与喜宴的人很多,身份各不相同,你在与不在,他们都会分个主次。他们將你当成未来的天子,故而执礼,这再正常不过。”
“只要你不是破坏主家人的事,他们执礼再恭,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奇怪。”
独孤凤眸光明亮,像是看懂了他,笑道:“是你心中对『礼』的看法与他们不同,认为他们不用那么低微,可这一切都合乎周礼。”
“江湖人的交往自然豪迈,可你要做的是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