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奕对郭从阳道:“把你家公子扶过来。”
“是~!!”
郭从阳心中大喜,急忙与郭家另外一人把郭新翰架上前。
潘师正的真气將毒挡在郭新翰的心脉之外,却除不去此毒。
周奕一指点在他胸口幽门穴上,將附近经脉中的余毒吸入此穴,一道真气下去,毒素冰雪消融,跟著手指凝聚真气,轻轻一滑,切开皮肉。
黑色的血液泪汨流下。
效果立竿见影,郭家公子睁开眼晴:“多...多谢天师...”
可见他虽是中毒,却一直存有意识。
此时疲惫异常,后面的话说不出口,把眼睛又闭上。
“让他安静休养几日,便无碍了。”
郭从阳再次拜谢:“此等大恩不知如何感谢,天师若往东都,斗胆请天师到鄙府做客,给我家家主一个摆宴相谢的机会。”
周奕听到“东都”,顿时来了一丝兴趣。
“你是东都哪一家?”
郭从阳道:“郭家,我家家主是郭文懿。”
郭文懿?
周奕起先对这个名字不熟,忽然想起陈老谋的话。
对了,这不就是洛阳七贵之一?
洛阳七贵是越王杨侗继位后分封的七位权臣,七人分掌军政要职,如纳言、內史令、
兵部尚书等,並获赐金书铁券。
郭文懿,便是东都隋宫的內史侍郎。
郭从阳是郭府老人,他审时度势,迅速又加一句:“天师无论何时来到鄙府,都是府上最敬重的贵客。若天师在东都有何差遣,我们定会尽力去办。”
他將话主动一说,周奕就好接了。
“等我得暇,再去拜访吧。”
郭从阳还准备说客气话,又听周奕问:“这些人是专程截杀你们的?”
“正是。”
“说来奇怪得很,”郭从阳一脸狐疑,“我们从未与这帮人打过交道,且这次去颖川只是访友,也没有得罪人。”
“那你觉得与谁有关呢?”
周奕望看郭从阳,看他愿不愿意说。
郭从阳像是在思考,其实內心迟疑,
他毕竟不是家主,有些事不敢朝外说。
那闭眼休息的郭家公子忽然张口,带著虚弱嗓音道:“天...天师,或许与鲁国公所议之事有关,阳叔,你来说...”
这鲁国公,也就是元文都。
同样是七贵之一,却是王世充除独孤阀之外最大对头。
郭从阳道:
“由於洛阳兵权多为王世充把持,魏郡又有宇文化及另立秦王杨浩为帝,鲁国公遂建议皇泰主招降势大的李密以跟王世充制衡。这件事引发王世充不满,朝堂多有爭斗。”
“家主与內史令卢楚关係甚密,是他的副手,卢楚支持鲁国公,自与郑国公交恶。”
“东都朝堂最大的爭斗便在此处,但从未听闻王世充与契丹贼人有关联。”
王世充、元文都、卢楚,郭文懿,洛阳七贵一下牵扯到四个。
群敌环伺,內部还斗得这样厉害。
周奕往悬崖方向望去一眼,忽然问道:“荣府的寿宴有没有邀请你们?”
“已收到请帖。”
也不管他话题转得快,郭从阳只答道:
“但凡东都有头有脸的人物,这次几乎是一个不缺。洛阳帮帮主上官龙被人杀死,荣尊长做了帮主位置,他此刻势力很大,相信东都势力都会给他一个面子。”
知道周奕在关心什么,他又道:
“我听说,荣尊长最近还请了慈航静斋与净念禪院之人。”
周奕来了兴趣:“他们可有回应。”
郭从阳肯定道:
“这两大派都没有拒绝,也许会引出和氏璧,故而此次寿宴,將是一次群雄盛会。”
说这话时,他朝周奕看了一眼。
心中暗:『看样子,天师也要去荣府,东都这下子怕是要天翻地覆。』
周奕略一沉默,冲他微微点头,不再说话。
一直在旁边默听的潘师正道:“师叔,这次净念禪院与慈航静斋派去荣府的,皆是与梵斋主同辈的高手。”
两大圣地派出底蕴,看来对这次寿宴很重视。
不太可能这么早就拿出和氏璧吧。
周奕尝试去感应一下,方向感只有一个,那就是棺宫方向。
和氏璧却不知在哪。
“师叔可与我们同行?”
“罢了。”
周奕拒绝了他,又朝一旁颇有灵气的小道长望去: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天师,我叫李淳风。”
瞧见周奕露出一丝笑意,李淳风大著胆子问:“天师,您能收我为徒吗?我想拜您为师,隨您求学问道。”
潘师正面带异色。
郭从阳吃了一惊,让天师收徒,岂不是一飞冲天?小道长好胆量!
闭目的郭家公子也把眼睛睁开。
周奕微微一笑:“我暂没有收徒的打算,不过,我可以將你介绍给袁天罡道友。”
袁天罡收徒,那也是不小的缘法。
郭从阳暗自感慨,羡慕不来。如今道门势大,四大宗师中占了两席。
袁天罡与眼前这位交好,这小道长和潘师正一样,至少能混个师侄身份。
已经赚大了。
李淳风將眼中崇拜之情压下,他不愿放弃,双手一礼,恭敬道:
“天师,我还是想拜您为师。”
周奕没有回话,只留给他一个背影。
眾人像受到一阵精神力影响眼前一,定神再看..
只见驛道蜿蜓如蛇,盘绕於绝壁深涧,零落黄叶,被山嵐吞没,那道白影,早已消失不见。
郭家人心有感触,各自长舒一口气。
潘师正一脸刚正之色,劝道:“以师叔的成就,眼界自是奇高,没那么容易收徒。也许袁道长更適合拜师,你所求之道,与袁道长颇为相似。”
李淳风人小胆大,且颇有探索精神。
他扬声道:“潘道兄你有所不知,在我学了卜算之后,又听过天师名讳,便想推算一“可无论怎么算,都看不出卦象。”
“天师之道,远在我道之上啊。”
他侃然正色,但旁人也就当个趣事听听,因为这小道算得不准。
潘师正道:“你方才还叫我们跳悬崖来著。”
郭家人听到这,也对李淳风有些无语。
李淳风找了个补:“飞龙在天,一线生机,这总没错吧...”
他们一路敘话,而就在他们此行的尽头,靠近东都的伊河之畔。
一名青发皙面,身材高大、魁梧壮硕的男子从闭关中睁开双眸。
他捧看一柄剑,细细抚摸,如痴如狂。
不远处,正有一名眼神锐利,身材高挑曼妙的美丽女子从伊河边走来。
“走吧,该去东都了。
傅君瑜说完,就听到跋锋寒发出一阵笑声。
“君瑜,我的剑法又有大进,那两个打铁小子已被我远远甩开,这次一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。”
“什么剑法?”
跋锋寒瞬间收敛笑容,眼神锐利而自信:“我这一剑,能將诸般变化融入进去,在不可能中偷取一线可能,一剑出,就有机会击溃对手的精气神,乃至武道意志都可能被摧毁。”
“当年曲傲被武尊击败,就產生不可再战胜对方的错感,从而萎靡不振,这便是意志上的摧毁。”
傅君瑜听完,笑一声:“曲傲不是被妖僧缝合精神伤口了吗?”
“意志之伤,哪有那么容易缝合的。”
傅君瑜道:“相比於你的剑法,我觉得你此时的打铁技术更好一些。”
跋锋寒目色如剑:“如今东都高手如云,我会一路战下去,你对我的尊重將会与日俱增。”
他话罢站起身来,將昂藏的身形放大到极致,整个人无限舒展,接著放眼瞭望,准备挑选对手.::